女频言情连载
前世的慕辞,愚忠愚孝,傻傻的被利用,生母遗弃,被皇姐夺走了气运,最终死在了敌营中。重生归来,慕辞发誓再不做那任人欺负的公主,欠她的人,无论是谁,都要双倍十倍的奉还。
主角:慕辞,温瑾昀 更新:2022-09-14 12: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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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慕辞,温瑾昀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被夺走气运的公主》,由网络作家“一蓑烟雨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世的慕辞,愚忠愚孝,傻傻的被利用,生母遗弃,被皇姐夺走了气运,最终死在了敌营中。重生归来,慕辞发誓再不做那任人欺负的公主,欠她的人,无论是谁,都要双倍十倍的奉还。
开元十二年,冬。
天启国与北凉大战。
北凉边境大军节节败退,萧贵妃携二女入万佛寺祈福还愿,回宫路上遭到北凉细作伏击,欲挟持贵妃母女三人打击天启国大军。
萧贵妃在侍卫的拼死保护下逃脱,护得一女,而另一位公主,则不幸落入敌军之手。
年仅七岁的慕辞,则是那场伏击被生母萧贵妃丢下的那个公主。
“母妃救我——”
七岁大的女孩,在北凉军妓营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被那些长相猥琐的士兵拉拽,扯着嗓子求救。
周围都是被将士强迫的女人,耳边则环绕着她们的惨叫哀嚎。
她绝望地哭喊着,入目的只有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以及脑海中残存的记忆。
……
七年过去。
噩梦依旧折磨着她。
每到午夜,总会梦到那个肮脏污秽的北凉军营。
少女满头大汗,呼吸急促,两只手紧紧地攥着身上的被子边缘,指关节用力泛白。
梦里,那些声音怎么都赶不走。
“娘娘,敌军就要追上来了,我们只能救一个,求娘娘马上做抉择!”
“卿卿,救卿卿!快啊!!”
午夜梦回。
慕辞猛然惊醒,仿佛落水之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巴掌大的漂亮小脸上沁着薄薄一层冷汗。
她躺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情绪才渐渐平复,而后,回忆着这七年来一直做的噩梦,一双眸子掺杂着冰冷和病态。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公主,出逃的月华已被抓回,等候公主发落!”
……
北风呼啸,寒潮凛冽。
淮河以北已有封冻迹象。
地处天启国南部的洛城,格外得阴冷潮湿。
公主府邸。
宽敞的院子里,一名婢女正被施以杖刑。
板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婢女身上。
鲜血染红了她单薄的衣衫,求饶声不断,凄厉哀婉。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廊檐上,还未及笄的少女一身红衣,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越发透着股冷意。
她外罩狐毛大氅,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
毛领以上,是一截纤细的脖颈。
再往上,就是她那张精致俏丽的脸。
柳叶眉、美人眼,眼角下方有一颗泪痣,平添几分妖冶勾惑。
看似天真单纯的少女公主,面带笑意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幕。
她怀里捧着一个汤婆子,嗓音娇软。
“我的东西,怎能容旁人染指呢。”
婢女闻言,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而后,她鼓足勇气,大声抗争。
“公主,奴婢和二郎是真心相爱的……求公主成全!奴婢愿来世当牛做马,衔环相报——”
她这话一出,几个稍微年长的婢女纷纷侧目。
让公主成全?
太蠢了,这简直是在找死。
四周寂静。
慕辞站起身,身上的大氅没有系好,直接从她肩头滑落,露出里面那玲珑有致的身段。
她却像感觉不到似的,继续往前走。
一旁的柳嬷嬷眼疾手快,拿起那件大氅追上。
她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做事,将大氅重新给公主披上。
整个过程,慕辞目不斜视,仿佛眼里只有那个叫“月华”的婢女。
她走近了,行刑的侍卫便暂时停了下来,恭敬站立在两侧,向她低头行礼。
慕辞蹲下身,蹙着眉头、一脸心疼地捧起那婢女满是血污的脸。
见婢女身上也多血污,柳嬷嬷微微皱眉。
但,慕辞丝毫不介意。
她那张美丽不可方物的脸上,透着孩童般的天真。
“我好吃好喝地养着你,你不乖乖待在我身边,反而为了个男人离开我……月华,我真的很生气呢。”
婢女心头微颤。
她万分愧疚,垂着眸子,声泪俱下。
“公主,奴婢罪该万死!”
闻言,慕辞又恢复了笑容,就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满脸疼惜地望着她,并且纡尊降贵地为她整理贴面的头发。
“你确实该死呢。可是月华,就算死,你的尸体也是我的哦。”
慕辞爱不释手地轻抚婢女的眉眼,尤其是那双和皇姐华裳有几分相似的眼睛。
婢女身体直发抖,“公主大恩大德,奴婢来世定……”
“我啊,最讨厌来世了。”
慕辞不甚高兴地打断她的话。
她嗓音幽冷,夹杂着几分偏执,问。
“月华,为什么要离开我呢,是我哪儿做得不好吗?”
少女看着很受伤,像只委屈的兔子,红着眼,水光潋滟,令人疼惜。
月华咬了咬牙。
“公主,是奴婢的错,奴婢与二郎相爱,奴婢想要和他成亲,公主说过的,你也希望奴婢有个好归宿……”
“你的归宿,难道不是我吗?”少女仿佛真的很困惑似的,歪了一下头。
“公主,你忘了吗,你已经将卖身契给了奴婢,奴婢、奴婢可以离开的……”
月华不忍伤害公主。
可她的情郎还等着她啊。
“是啊。离开。”慕辞扯了下嘴角,无声地笑了。
她优雅起身,居高临下地,用无辜的眼神看向月华,关切地提醒她。
“可是怎么办呢,就算月华要离开,也没法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啊。”
月华一怔。
随后她想到了什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看似单纯的少女。
“公主,你、你对二郎做了什么!”
少女“嗤”的一笑。
“月华是为了那个男人质问我吗?我很伤心呢。”可她脸上完全没有受伤的表情。
月华十分崩溃,扯着嗓子质问。
“公主!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却还是不敢相信。
直到,慕辞笑着,恶作剧似的缓声道。
“他啊,被野狗活活咬死了……”
最后那点希望粉碎,月华痛苦不已。
她面目狰狞,声嘶力竭地尖叫。
“啊啊啊啊!不——二郎!二郎——”
那痛彻心扉的喊叫持续了许久。
慕辞则冷漠地欣赏着。
月华怒不可遏,拿出破釜沉舟的气势,像恶鬼一般挣脱了被束缚的手。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怪不得皇上和娘娘不要你,连华裳公主都要跟你决裂。公主又如何,你就是个怪物!一个没人爱、性子扭曲的怪物!!我要杀了你为二郎偿命——”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
男人一袭黑色劲装,面容冷峻,不苟言笑。
“找死么!”
话落。
剑出鞘。
下一瞬,月华就被抹了脖子,死不瞑目地瞪着慕辞。
鲜血喷溅了一地,其他婢女都吓得瑟瑟发抖。
慕辞笑脸盈盈地看向前方的男人。
她看似在笑,眼中却有一丝不满。
裴护收剑入鞘,恭敬朝少女行礼,“属下护驾不力,公主受惊了。”
慕辞看了眼地上的血迹,幽幽地问。
“阿护会离开我吗?”
她一脸认真地看着裴护。
自从她离开皇都,他就一直陪在她身边。
她喜欢阿护。
很喜欢。
裴护毫不犹豫地回道,“属下誓死跟随公主。”
少女开心地笑了。
她非常愉悦地上前,给了裴护一个拥抱。
冬日里,天气阴沉沉的。
但此刻,她那明媚绚烂的笑容,堪比春日艳阳。
裴护笔直站立,任由她抱着。
柳嬷嬷皱着眉头想要提醒。
慕辞视若罔闻,她从裴护怀里出来,望着裴护露出洁白的贝齿。
“阿护,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什么都能给你哦。”
裴护看着眼前单纯张扬的少女,心中微颤。
但他很清醒,她是公主,即便再落魄,也是高不可攀的金枝玉叶。
待慕辞转身离去,柳嬷嬷快步跟上,绕有深意地看了眼裴护。
屋内。
慕辞站在床前,柳嬷嬷帮她解下了大氅,颔首行礼。
“公主,待会儿就要用药膳了,老奴伺候您净手。”
少女那双漂亮的眼睛眨啊眨,如同天上的星星
“嬷嬷,阿护还是太善良了,他就那么一剑了结了月华,我却还未解气啊。”
柳嬷嬷恭敬垂首,冷静地劝说:“公主,那种人,不值得您动怒。”
慕辞唇角轻扬,手指轻轻在手背上打转。
“她算计我,叫我怎能不生气呢。
“那张卖身契,是她从我这儿骗走的啊。
“明知道我不能饮酒,竟然灌醉我,哄骗我把卖身契给了她。
“饮酒后我全身都是疹子,又痒又痛,还差点喘不过气来。
“可她只想着要卖身契,真可怕呢。”
说着,少女唇边的笑意扩大了几分。
那晚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她语气骤冷。
“为了个男人,值得吗。”
说着,慕辞的脑海中浮现一抹身穿红色嫁衣的身影。
那是她最喜欢的皇姐。
“说起来,皇姐当年同样为了个男人不要我。或许月华说得对,我就是没人要的可怜虫呢。”她自嘲地笑笑,却没有一丝在意的痕迹。
柳嬷嬷暗自叹了口气。
“公主,已经过去了,华裳公主和驸马的感情很好,您也不是没人疼爱……”
“嬷嬷,你不懂,好不了的。”
慕辞低声喃喃,眼神也变得空洞。
少顷,一个婢女脸色苍白地进来禀告。
“公、公主,皇都来信,华裳公主……华裳公主她……”
婢女哆哆嗦嗦的,不敢接着往下说。
“皇姐她,死了吗。”慕辞眼中的了然一闪而过。
那婢女瞪大了眼睛,甚是诧异。
柳嬷嬷更是难以置信,“怎么会!”
慕辞默默地走到窗前,拿起其中一个彩泥娃娃。
“哐当”一声,娃娃碎了一地。
她眼神似刀,小脸浮现幽冷笑意。
“收拾东西,去皇都。”
她的皇姐,总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吧。
半月前。
无涯峰断崖。
两个女人被贼人挟持。
其中一个衣着华贵,便是身份尊贵的华裳公主。
另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则是驸马的外室。
她们共同的男人,此刻就站在不远处,一脸愤怒地和贼人谈判。
“放了她们!你要什么,本驸马都给你!”相貌英俊的男人一言既出,引得贼人哄堂大笑。
“这两个女人,你只能选一个。”
闻言,驸马思虑再三,甚是愧疚地看了眼华裳公主,“华裳,蓉儿怀了我的孩子,我不能让她死。”
华裳公主自嘲地笑了。
亏她还以为他会义无反顾地救她。
亏她还以为,他会一辈子爱她护她。
没想到啊没想到。
他竟然跟她说这种话。
华裳温婉的脸上挂着泪,悲悲戚戚地控诉。
“她不能死,我就该死吗?李谦,你为了救这个女人,就要我去死吗?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啊!你怎么可以……”
她正说着,一旁那女人极其凄婉地呼唤。
“三郎救我!我的肚子……肚子好疼……我们的孩子,孩子还没有来得及喊一声爹娘……呜呜呜……三郎,我好怕……”
驸马李谦看着爱妾那张脸,心中一阵钝痛。
此时,那贼人已经将刀架在了她们的脖子上。
能救一个是一个。
“华裳,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黄泉碧落,我都会陪着你。”李谦信誓旦旦地对妻子说这话。
然而,他眼中看着的,却是那位美貌的外室。
华裳公主万分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听到。
她的夫君舍了她,选择了另一个女人。
这一刻,心也碎了。
那爱妾得了自由后,哭哭啼啼地奔向李谦。
“呜呜……三郎,吓死我了……”
女人扑在李谦怀中嚎啕大哭,她偷偷看向断崖边的华裳公主,眉眼不禁上扬,透着几分得意。
皇帝的女儿?
尊贵的公主殿下?
驸马正妻?
这些又如何!
还不是一样成了她的手下败将!
她华裳公主,不过是个被夫君厌弃的可怜女人。
那女人一死,她就能母凭子贵,入主三郎后院了。
李谦念着外室身怀有孕,温声安抚了她几句。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华裳公主的眼。
她的眼泪无声流了下来,痛意蔓延,如附骨之蛆,怎么都驱赶不掉。
这就是她千挑万选的驸马。
这就是当年那个对她百般顺从、千般呵护的驸马啊!
华裳公主只觉得心口抽痛,痛得快要死了。
忽然,她耳边响起一道嘲讽十足的声音。
“公主,当年,你就是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拒绝我吗?我可真替你感到不值啊。”
那挟持公主的贼人单手扯下蒙面,露出了那张带着罪奴刺字的脸。
李谦看到后,一脸震惊。
“是你!”
那是当初三番几次骚扰华裳公主的纨绔公子。
他不是应该在牢狱中吗?
李谦明白了。
这是报复!
那人对华裳爱而不得,才假意上演了这么一出戏。
“华裳,别听他挑拨!我是爱你的!你别怕,他只是想要报复我们,他没胆子伤害你的!别怕……”
华裳公主已然心如死灰。
至于是谁挟持她,又是为了什么,她统统都不在乎了。
她看到李谦仍然怀抱着他的爱妾。
看到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却不肯向她走近一步。
当即便想到,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虚情假意。
然后,她又想到了五皇妹阿辞。
当初她和李谦好上的时候,阿辞百般阻挠,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声誉,大闹婚礼。
她声称李谦不是良配,要她及时止损。
可她怎么都不信。
而如今,她明白了。
阿辞说,他们生活在一本书中。
而她,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配角。
她的驸马,只是将她当作那个所谓女主的替身。
华裳泪眼婆娑,心如死灰。
“我本来怎么都不信的,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蠢。
“李谦,你从头到尾,爱的就不是我。
“不管是我,还是你怀里那个女人,我们都是那个女人的替身。
“李谦,你害得我好苦啊……”
她含泪控诉,眼眶猩红。
挟持她的贼人本就不敢真的伤了她。
见她情绪不稳,便赶紧收了刀。
旋即,华裳公主捂着自己的小腹,缓缓后退。
谁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李谦十分着急,想要上前,却被怀中的外室紧紧抱住。
“三郎!我肚子疼……”
断崖边,华裳公主苦笑道。
“如果这就是我的命,那我便从了这命。
“李谦,我恨你,也恨自己遇人不淑,更恨我没有听阿辞的劝告,一意孤行!
“你顾念着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我又何尝不是和她一样,怀着你的骨肉。”
李谦十分意外。
怎么可能。
她不是伤了根本,没法再怀了吗?
“华裳,你说什么?你真的……”
远处一对人马正在往这边赶。
华裳公主看着那些不断逼近的火把,笑得无比凄惨。
她的身体在冷风中摇摇欲坠,越来越靠近悬崖边,喃喃道。
“阿辞会回来的,她会为我报仇的!你们……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说完,她毅然决然地转身,纵身跃入那万丈悬崖……
“不!!!华裳!公主——”李谦满脸错愕,冲过去抓人。
但他去得晚了,连衣角都没抓着。
“华裳——”
他不敢相信,向来优柔寡断的华裳,竟然就这么跳下了悬崖。
还带走了他们未出生的孩子。
那外室也吓坏了。
但,看到救兵赶到,她立马提高声音道。
“公主为什么要寻死啊?那贼人不过是想吓唬公主,她为何想不开啊……”
下马的一行人,都是和李谦关系私交甚好的贵胄子弟。
方才华裳公主跳崖前的喊话,他们也都隐约听到了。
马背上,一身着黑色锦袍的男子对旁边的人低声发问。
“怎么会这样,公主为何要跳崖自尽?”
李谦看到救兵,立即冲着他们大喊。
“赶快救人哪!华裳、华裳她跳下去了!!!”
那外室看着断崖处,眼底浮动着得意与狠毒。
死了才好。
这华裳公主一死,驸马就是她的了。
以李谦对她的宠爱,等她生下孩子,至少得是个姨娘呢。
华裳公主的死讯传到皇宫后,众人无不唏嘘。
皇帝脸色煞白,无法想象,活生生一个公主,就这么没了。
但,帝王生性凉薄。
死了一个女儿,还有好多个。
他并未流一滴眼泪,反而庆幸,自己最疼爱的那个女儿还好好的。
昭阳公主慕卿卿身着宫装,一路哭着跑了进来。
她直接扑进父皇怀里,抽抽搭搭地哭道。
“父皇,皇姐……皇姐怎么就没了呢,他们骗我的对吗,皇姐没有死,她还好好活着……”
看着最爱的女儿,皇帝心疼不已。
“卿卿,你……唉!”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慕卿卿哭了许久,非要皇帝下旨,以最高的礼制厚葬华裳公主。
宫人们纷纷觉得,这昭阳公主真是人美心善,即便对待一个关系并不亲近的皇姐,也能如此尽心。
怪不得,这宫中没人不喜欢昭阳公主。
碧春园。
李蓉儿被送回来后,就一直没有见到李谦。
婢女见她终日忧愁,便安抚道。
“姑娘,听说侍卫们已经找到华裳公主的尸骨,死状非常凄惨呢,驸马也是为了保护您,才迟迟不来见您的。”
李蓉儿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眼神清透。
“我知道,三郎心里有我。更何况我还怀着他的孩子呢。”
婢女笑着讨好,“是啊,姑娘怀着驸马爷的长子,滔天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说到这儿,婢女突然面露担忧之色。
“姑娘,华裳公主出殡,安阳五公主很有可能也会回皇都,您可得小心那位公主……”
李蓉儿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我过我的日子,何至于忌惮那位主儿?”
“姑娘,你有所不知,安阳公主性子古怪任性,可不是好惹的。”
李蓉儿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觉得婢女大惊小怪。
“得了吧,一个被流放到南蛮之地的失宠公主,能掀起多大风浪来。”
“姑娘,那安阳公主……”
婢女还想再说点什么,让李蓉儿心里有个数。
李蓉儿却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
“行了,我现在乏得很,什么安阳公主,难不成还能大过华裳公主?姐姐都成了我的手下败将,我还会怕妹妹?
“再说了,我肚子里怀着驸马爷的孩子呢,就算真有什么事儿,驸马也会护着我的。”
婢女抿了抿唇,面上仍难掩忧虑
安阳公主当年可是连驸马都敢杀啊。
皇宫。
慕卿卿正坐在御花园散心。
她穿书而来,早已洞悉这书中所有人物的结局。
是以,华裳公主的死,她并不震惊。
但伤感也是真的。
毕竟,华裳公主是个善良的好女人。
慕卿卿真心觉得可惜,长叹了口气。
抬头远远看见李谦走来。
她站起身,一脸关切地看着李谦。
华裳公主的死,对李谦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
皇上迁怒于他,削了李家的权,如今的李家,地位岌岌可危。
他一脸忧愁,却还要在慕卿卿面前强颜微笑。
“见过公主。”他恭恭敬敬地行礼,目不斜视。
“谦哥哥快免礼,说了多少次了,私底下不必跟我多礼的。”
李谦温和地笑了笑,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少女,心里瞬间被温暖了,最近的阴霾也瞬间一扫而空。
“谦哥哥,华裳皇姐的事,我很难过,但我想,她一定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就算再苦再难,你也要开心呀。”
慕卿卿生性欢脱,单纯又良善。
她踮起脚尖,仰着头看李谦,紧接着,双手像变戏法似的,多出了一颗糖。
“呐。给谦哥哥甜甜嘴。吃了甜的就不觉得苦了。”
李谦看着这天真烂漫的公主,心中大受感动。
他嗓音发颤,“公主,谢谢你。有你在,臣一点都不觉得苦。”
华裳死了,他固然是悲伤的。
但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再悲伤的情绪,也被时间冲淡了许多。
光是举办葬礼,他劳神费心,已是身心俱疲,哪里还顾得上整日怀念亡妻。
李谦接过糖,含在嘴里。
很甜。
一如当初初见慕卿卿时,她给他的那颗糖。
李谦目光灼灼地望着慕卿卿。
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明明自己同样很伤心,却还要强撑着,假装乐观地安慰他。
昭阳公主,真的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可惜,这样明媚的太阳,注定不属于他。
他不够好,配不上她。
一想到自己放在心上多年的女孩会成为别人的妻,李谦慢慢红了眼眶。
慕卿卿眨巴着眼睛,透着几分灵动。
“谦哥哥想哭就哭,在我面前不用忍哦。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呢。
“我也很难过的,但我哭过就好多了。
“华裳姐姐死后,会化作天上的星星,继续守护着我们。
“所以每当我仰望星空,就觉得皇姐还在身边,这样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谦哥哥,你也可以试试哦~”
说完,她俏皮地朝他眨了下眼睛。
李谦看着晴朗的天空,陷入沉思。
“公主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听公主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那我岂不是能当老师了?”慕卿卿笑嘻嘻地调侃道。
正欢喜着,耳边就响起李谦那忧愁的声音。
“公主,安阳公主要回来了。”
六年前,安阳公主慕辞大闹华裳公主婚礼,圣上龙颜大怒,将她驱赶出皇都,遣往洛城南蛮之地。
这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过交集。
即便知道,慕辞这次回来,只是为了参加华裳公主的葬礼,慕卿卿还是生出一抹愁绪来。
因为,在这本名为《团宠小千岁》的书中,原定女主是她的妹妹慕辞。
她现在拥有的一切——父皇母后的宠爱、清俊温润的未婚夫、忠心耿耿的护卫,甚至连那些闺中密友……
这些,本来都是慕辞的。
书中的慕辞从出生起就受尽万千宠爱。
但,自从她慕卿卿穿越过来,在幼年时就夺取了原主的身体,因为知道原书各个人物的喜好,一步步夺走了原女主慕辞的气运,赢得了大家的喜爱。
按照现在这个进度,她,慕卿卿——原书中的炮灰女配,很快就能拥有原书中团宠女主所拥有的一切,她可以舒适、安心、美满的在书中生活。
但此刻慕卿卿精神紧绷,眉头也紧巴巴地皱着。
她担心,慕辞的归来,会威胁到她目前所有来之不易的幸福。
她回想她这一路步步为营,实在不容易。
原主慕卿卿之所以会被生母厌恶,就是因为钦天监说她那煞星命格,会阻碍萧贵妃称后。
当年,穿书而来的她买通钦天监,偷换了自己和慕辞的批命符。
自那以后,她就取代慕辞,成了萧贵妃的“小福星”。
七年前,北凉对天启国发动战争,萧贵妃去寺庙祈福,遭到北凉细作的伏击,在危急情况下,她只能救下一个女儿。
如果按照原书剧情发展,那个被丢下的公主,就是慕卿卿这个小炮灰,并且她会死在北凉军营。她本来只是悠闲地看一本书,没人问她愿不愿意穿过来,却强行被弄到这异世,并且很快就让她死。她不要,她要想办法活。
好在,她穿书的时间比较早,在那之前就攻略了萧贵妃。
得到萧贵妃的疼爱,在二选一的情况下,她这个“小福星”当然不会被抛弃。
而当年慕辞被北凉人掳走后,并没有死在军营里,在历经了三个月的折磨后,她被平安救了回来。
眼下,面对慕辞的归来,慕卿卿倍感焦虑,她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又被慕辞抢走了,暗想葬礼结束后一定要把慕辞赶回去。
一旁的李谦并不知道慕卿卿所担心的事情,看她皱着眉头的模样,便以为她和自己一样,也是为了安阳公主的事烦心。
六年前。安阳公主大闹婚礼一事,他至今都心有余悸。
为了阻止华裳嫁给他,当时年仅八岁的小公主,竟然不惜用利器伤害自己,差点弄出人命。
两位公主姐妹情深,如今华裳死了,那性格偏执的安阳公主,怕是又有的折腾了。
不过,他也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郎了。
李谦挺起胸膛,一副备战的姿态。
慕卿卿微笑着安慰李谦。
“谦哥哥,这么多年过去,安阳妹妹的脾气肯定变好了。你就别担心了。”
李谦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而后对慕卿卿绽放一抹和煦的笑容。
“多谢公主劝慰。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对了,这是我机缘巧合下求得的南珠,前段时间曾答应赠与公主的。”
他拿出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装着一颗亮闪闪的珠子。
慕卿卿满心欢喜地收下,两只眼睛笑得如同弯月。
“多谢你啊谦哥哥,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你还记得啊。其实前几日瑾昀哥哥也送了我一颗南珠,加上你这颗,正好凑一对呢~”
一提起她的温瑾昀,慕卿卿眼中的爱意便如同融化的春水,令人难以忽视。
见此,李谦心中顿感失落。
他双手微攥,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毕竟,人家温太傅是昭阳公主正儿八经的未婚夫婿。
“公主,温太傅待你好吗?”李谦有些不甘心地问了句,而后便立马移开目光,生怕被慕卿卿看出什么。
慕卿卿愣了一下,而后十分肯定地点头。
“当然好了!瑾昀哥哥是我未来的驸马,他不对我好对谁好?等我及笄,就能嫁给瑾昀哥哥了。”
想到那个温润如玉、清雅俊美的男人,慕卿卿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想当初她第一次见到那位男主大大时,可是被惊艳了好久呢。
温瑾昀那张脸,简直百看不厌。
放到现代,分分钟秒杀所有偶像爱豆。
这么惊才绝绝的男人,很快就是她的老公了。
以后她就能光明正大地跟他亲亲,和他睡觉。
表面看着禁欲的男人,睡起来一定很销魂呢
李谦不知道慕卿卿在想什么,却清楚,她那副娇羞的表情,绝不是因为眼前的他。
“说起来,我都好久没见到瑾昀哥哥了。他最近在忙什么呀?”慕卿卿冷不防地询问李谦。
李谦心里不是滋味儿,却还是实话回答。
“柳州流民问题日益严重,温太傅亲自去监察了。公主这么想见温太傅,华裳出殡那日,他应当会到。”
慕卿卿表面上说着,“瑾昀哥哥是国之栋梁,忙一点也能理解啦。”
心里却已经盼着华裳公主的出殡日早日到。
热恋中的人,总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一别两个月,也不知道瑾昀哥哥是不是瘦了。
……
转眼间就到了华裳公主出殡这日。
天气很应景,一大早就下起了雪。
与之相称的,是公主府内外挂着的白灯笼,以及门上贴着的白色挽联。
灵堂上哀哭声此起彼伏,好一副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的场面。
李谦站在上首位,给逝者上了第一柱香。
他看着非常憔悴,眼眶都红了一圈。
众人都感慨驸马和公主的感情之深,只有少数人知道,驸马早已在外养起了外室,连孩子都怀上了。
李谦上完香,目光就一直在慕卿卿身上。
但慕卿卿的眼里只有她的瑾昀哥哥。
此时,她正和温瑾昀站在一处,俊男美女,堪称天作之合。
俊美谪仙的太傅大人,总是端着克己守礼的君子之风,脸上挂着端庄温和的淡笑,待谁都是亲和有礼的模样,却从不逾越半分。
慕卿卿想要拉拉小手,都被拒绝了。
她暗自忧伤。
未婚夫哪儿都好,就是有点保守。
不过没关系。
等他们成了亲,她要一一讨回来的。
“瑾昀哥哥,柳州现在如何了啊?那些流民都得到安置了吗?”
温瑾昀眼中笑意加深了些,却仍然不达眼底。
“公主能够关怀流民,是民之幸也,柳州……”
他正说着,门外忽然响起一阵骚动。
甚至还有刀剑拼杀的声音。
慕卿卿胆子不小,却假装害怕地要攥住温瑾昀的衣角,往他身后躲。
“瑾昀哥哥,你要保护好未婚妻哦。”
温瑾昀并未低头看那衣角,而是不着痕迹的向前一步,衣角滑落。
其面上的表情也并没有多少变化。
少顷,包括温瑾昀,所有人都看向了入口处。
雪花纷纷扬扬,一抹红色的身影缓缓没入雪白。
初雪下的皓影,血色与雪色中,她是第三种艳丽的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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