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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画抖音热门全章节小说

言浅忆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卷素想说什么,但看了看湛戈再看了看卷里,眼神中带了些不怀好意还是压了下来。一直到江毅在众人面前翻身上马,哒哒的骑着马朝着一个方向而去,脱离了众人的视线后,刑风才再度开口,“属下放了信让影月堂的人下山,清理江家残堡以及密道,看看夫人是否在密道内,尊主可要寻上剑宗追江衾?”湛戈眯了眯眼,剑宗是隐士之宗,复杂无比,山门在何地尚且不知。刚要点头,就听卷素的声音幽幽的传来,“看在你是我未来妹夫的份上,我就大方的告诉你,江衾去不了剑宗。”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可是,关他鸟事。“你怎么知道?”声音低沉,二人对视,一个狡黠桃眼,一个暗幽深眸,带了些意味不明的感觉。“鄙人不才,前些日子刚去剑宗溜达了一圈,听到了些许东西,从三十年前,祁林闭关开始,...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4-12-05 11: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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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美人如画抖音热门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卷素想说什么,但看了看湛戈再看了看卷里,眼神中带了些不怀好意还是压了下来。一直到江毅在众人面前翻身上马,哒哒的骑着马朝着一个方向而去,脱离了众人的视线后,刑风才再度开口,“属下放了信让影月堂的人下山,清理江家残堡以及密道,看看夫人是否在密道内,尊主可要寻上剑宗追江衾?”湛戈眯了眯眼,剑宗是隐士之宗,复杂无比,山门在何地尚且不知。刚要点头,就听卷素的声音幽幽的传来,“看在你是我未来妹夫的份上,我就大方的告诉你,江衾去不了剑宗。”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可是,关他鸟事。“你怎么知道?”声音低沉,二人对视,一个狡黠桃眼,一个暗幽深眸,带了些意味不明的感觉。“鄙人不才,前些日子刚去剑宗溜达了一圈,听到了些许东西,从三十年前,祁林闭关开始,...

《美人如画抖音热门全章节小说》精彩片段

卷素想说什么,但看了看湛戈再看了看卷里,眼神中带了些不怀好意还是压了下来。

一直到江毅在众人面前翻身上马,哒哒的骑着马朝着一个方向而去,脱离了众人的视线后,刑风才再度开口,“属下放了信让影月堂的人下山,清理江家残堡以及密道,看看夫人是否在密道内,尊主可要寻上剑宗追江衾?”

湛戈眯了眯眼,剑宗是隐士之宗,复杂无比,山门在何地尚且不知。

刚要点头,就听卷素的声音幽幽的传来,“看在你是我未来妹夫的份上,我就大方的告诉你,江衾去不了剑宗。”

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可是,关他鸟事。

“你怎么知道?”

声音低沉,二人对视,一个狡黠桃眼,一个暗幽深眸,带了些意味不明的感觉。

“鄙人不才,前些日子刚去剑宗溜达了一圈,听到了些许东西,从三十年前,祁林闭关开始,从剑宗脱离的人,就不允许再回剑宗,一旦踏入剑宗地界,就被当做外来奸细。”

卷素说完,还朝着湛戈得意一笑。

“你明知道他说的是假的,方才为何不说。”

刑风激动上前,浪费了蚀骨虫,换来一个假消息。

卷素说的正义凛然,“我只是想不到传说中的魔教还会如此言而有信的做派,不过,世道就是这样,今儿个我若不带我妹妹过来,你们也不会知道是吧。

湛戈,你是卷里喜欢的人,也要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十年前他还是十三岁的小孩,整天跟在老素手身后屁颠屁颠儿的看着他四处采花,跟他学着那些偷香窃玉的本事,谁知道这魔教如何,如今看这做派倒像是正派了,只是他跟他们又没啥关系,他随心惯了,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湛戈深深的看了卷素一眼后,未带任何情绪,立马下令,“上俩人,跟着他。”

得令后有俩人立马追了上去。

转过身,却是眸子幽深的看着卷里,“明天我会把江欺雪先送回神医谷,你若是不想跟我去,我就让井豹带你回血楼。”

卷里笑了,带着湛戈也是忍不住跟着她翘起嘴角,答案呼之欲出,她当然要跟着湛戈,亲眼看见湛戈把江欺雪送走。

正要开口,手就被卷素一拉,自己被结实的臂膀护着推到了身后,两个大男人直直而立,一个貌如妖孽,一个俊美无俦,画面真是极为和谐。

“我妹妹回血楼,我不放心。”

卷素眼尾上挑。

湛戈眼皮儿跳了跳,叫哥哥,叫不出口。

“那你要如何。”

想了想还是道,这么开口,他就觉得他被温吞的誉风给上了身。

“我要随我妹妹去血楼。”

卷素扮演着一个看护妹妹的好哥哥形象,忠贞不二的跟在妹妹身后,为她保驾护航。

“让采花大盗去我血楼?

这是从未有过的先例。”

湛戈眉头一挑。

卷素干干一笑,这名声果真不太好,但还是厚着脸皮道,“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小舅哥啊,去了都是自家兄妹,我保证不动手动脚。”

这下湛戈面上彻底抽抽,小舅哥,这亲戚关系什么的,他多少年没理过了。

饶是十年前,家里也不过只有爹和娘。

这么一想,湛戈愣了,家?

低下头看着卷里却见她巴巴的看着自己,发现了自己视线连忙慌张解释。

“湛戈,我哥哥清白还在!

他没有真的采过谁。”

她说的是事实。

湛戈有些好笑,抬起眼皮儿看了看卷素,到底还是点头。

三个人聊的热火朝天,落到江欺雪眼里就是不舒服。

这是第一次,湛戈将她无视个彻底,虽然过了十年,可是当年湛戈的热情由在眼前,只要她出现,湛戈眼里就不会有第二个人。

可是现在...“湛戈,你真要送我回神医谷?”

轻声开口,目光却是看着卷里,那精致的五官如她当年,却比她年轻十岁,皮肤好的令人妒忌,眸光流转潋滟的水色宛若装下了整个夜里星辰,这是一个不同与当年的她,饶是她自己看着,眼神儿也移不开。

卷里的回望着江欺雪,笑的极为友好,但落在江欺雪眼里更像是一种炫耀,刺的她目光生疼,侧过头不再看。

没想到卷里却是对她开口,“我出来的时候遇见了你男人。”

江欺雪惊愕,“我男人?”

她的男人,她怎么不知道。

卷素的第一时间当然是想到了那个将他打个半晕的人,湛戈皱眉,想了想,最终想起来一个人,誉风。

“你见到了誉风?

在哪儿。”

湛戈开口,卷里才知道他叫誉风,点了点头。

“是出了血山下的树林,有很多小石山的地方。”

卷里边说边回想。

湛戈就知道了,那是从神医谷的方向过来血楼的最近渠道。

江欺雪则是咬了咬唇,誉风,眼神中闪过一丝难受。

卷里说完的时候湛戈就做了决定,明天回血楼,到了岔道再让人送江欺雪回神医谷,作下吩咐让几人轮流守夜,明日天亮便出发。

唤来井豹,让它再匍匐在地,卷里正是疑惑,她方才就看到了这只大白虎,结果手中传来温暖的触感,却是被湛戈牵着,将纤细的手腕放到井豹黑不溜秋的鼻子下。

井豹轻嗅,大头轻点,虎眸半阖,胡须微微上翘,模样可爱的不得了,卷里不明其意,知道井豹伸出了舌头舔舐卷里的手心,湛戈才将手从卷里腕上拿开,井豹对着卷里依旧亲昵,低声哼哼,如同一只大猫。

卷里笑了,突然就知道湛戈是做什么了。

“它闻了你的味道,以后就不会攻击你,今晚我们会在外面住一夜,你可以躺在它的背上。”

井豹的皮毛尤其暖和,他不在的日子里,它依旧把自己打理的很好,说完这番话,却是不经意的抬眼看了看江欺雪,却见她只是看着卷里,并未看向自己。

这一切本该属于她,是被她自己推出门外。

眸光投向卷里,简单的发髻,长发及腰,摸在手中极为柔软。

恰好卷里转过头,看到湛戈低垂的深意,嘴角弧度上扬,好看的耀人,在江欺雪的惊愕下,第一次主动的抱住他的脖子,在他额上一吻,轻柔的,执着的,为湛戈在江欺雪面前的崩塌持砖铸墙,像是在告诉湛戈。

江欺雪让他自毁堡垒,现在让她为他再起城墙,所有在江欺雪面前丢下的自尊,让她为他拾起来。


女子尖叫出声,人群哄闹,终于看到这个拼命挤进来的人,眉眼绝美如画,但这一眼一眉和江湖第一美人简直一模一样,全场惊愕,也给了她钻出人群的空档。

“湛戈,我在这里,我没有骗你。”

她轻喘。

看着身形颤动快要站立不住的湛戈,一身白袍如仙人,只是这血染,异样刺目,让她泪眼止不住的落下。

“湛戈,我才是卷里。”

“我从始至终都不会害你。”

卷里扶着湛戈,感觉他浑身颤抖,眼内不可置信。

这俩人,一模一样,思绪瞬间混乱,在湛戈的梦境里,却是几度翻滚。

“你是何人,为何扮作我的样子?”

江欺雪泪眼已干,神色肃然,看着突然跑出来的卷里。

湛戈捂住胸口,已然支撑不住,到底是真是假,谁真谁假。

胸口上的剑依旧,血不止,想说话,却是血气先涌了上来,唇角流出一抹鲜红。

卷里皱眉,抬手慌慌张张的擦净他的唇角,“湛戈,你别说话,我带你走。”

原来,他现在最怕看到的就是她是江欺雪所扮演的。

湛戈啊湛戈,她害你至此,你又何以深情以对,若这份深情不是给江欺雪,而是给她的,多好。

斜睨了江欺雪一眼,冷冷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知道,目的达到了就走吧。”

那翻滚的药汁,是蛊,蛊毒蛊解。

梦蛊罢了,梦中绝命,忆其所惧,催人泪下,催人命。

扶起湛戈,一步一步的离开拥挤人群,梦境被破坏,在他们身后的那个江欺雪,在看到湛戈的心脏无可挽回后,神情暮然呆滞,周围所有的人也都无风而散化为虚无,包括湛戈心口的那一把剑。

卷里看了看周围,再看了看湛戈不涌出鲜血的伤口,这里是他的梦,她压根儿不知道要怎么将他带出去,周围都是迷雾,看不清楚任何方向,绝望的就像是死亡之地。

脚步一个踉跄,湛戈被绊倒在地上。

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她是卷里,不是江欺雪,是不是上天知道他爱而不得,所以让这一张脸来陪着他。

卷里看他眸光逐渐暗弱,心口一阵发慌。

“我...是不是在做梦。”

声音羸弱,看向卷里的眼神有些缥缈,前一刻,他还绝望的以为,江欺雪又一次欺骗了他的感情,为的就是杀了他。

情,怎样才算。

就算他明明知道她可能有目的,可他还是愿意栽进去。

“不,不,湛戈,我是卷里,我不是江欺雪,这是真的。”

卷里真的慌了,颤抖的捂住湛戈的胸口,却根本止不住那潺潺的鲜血,这个梦不是已经碎了吗,为什么他的生机还是在消退。

湛戈眼神迷茫,精致的面容此刻惨白,随时都像是要睡着再也醒不过来,卷里从没想过湛戈穿这一身白衣,会比他的黑衣还要好看,不像妖,像仙。

湛戈只觉得自己的越来越虚弱,努力的要撑起眼皮,再看看她,那是一张他爱了十年,也恨了十年,最终却还是逃不过的脸,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动情动心是对江欺雪的还是卷里的,总之都是这样一张脸。

伸手抚上那片莹白如玉的面颊,还是那样柔软,只是凉了些。

长长的羽睫眨的很好看,就是眼里的难过让湛戈自己也有些心疼了,美眸中滴滴泪珠掉在他的眼睑合着他的一起垂落在虚无之中,散成一片。

“遇见你,真好。”

心好像快要活过来了,可是他的人却快要死了。

“不,湛戈,你不能闭眼。”

卷里拼命摇头,看着这生机越来越弱,湛戈心血似要流尽。

湛戈竭力睁眼,想看她最后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湛,湛戈,你不会死,这只是个梦罢了。”

惊慌的语气突然转变,却让湛戈脑上青筋突突一跳。

胸口处随之一重,她将整个脑袋贴到他的胸膛上,而湛戈的脑中却已开始逐渐模糊。

“我不会用爱你的名义伤害你,不会因为别人而放弃你。

因为我是卷里,我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带任何目的来爱你的卷里。”

“如果你醒来,一定不要忘了我,不论你能否再遇见我。”

声音轻柔的像是世界上最温柔的热泉,绕着湛戈逐渐冰凉的心脏翻涌。

随着话语,在湛戈极力睁眼,狭小的视线里,只看到卷里离他极近,像是要给他最后一吻,可是那浅色的唇瓣还未到达,她整个人就成了碎片,消失不见。

伤口骤然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愈合,所有的力气瞬间回到了湛戈身上,眼皮也有了骤然睁开的陡然坐起身子,迎接他的却是一室黑暗。

唯有心脏,热腾腾的,像是刚被人放到沸水里煮过一般。

赤脚踏在暖板上,“卷里?”

声音低沉带着一些干涩的绵意,似有暖风吹过,拂起黑纱,无人应答。

黑暗中他仍旧看的清楚,走至窗前,打开窗户,入眼一片漆黑,后背似有清风吹来,猛然回过头,那股风撞向心口。

怦怦,心脏传来剧烈的跳动,伸手抚上胸口,五指缓缓并拢。

有多少年,他没有再梦见江欺雪了,最后一次他梦见的,也不过是江欺雪拿着他的软剑,刺向他的心口。

他们有多少年没见了,那个模样,他却还是记得清楚。

只是这梦不太真实罢了,江欺雪怎会用于心不忍的表情看他,从来刺他心口一剑都是冷眼相待。

但是,卷里呢?

不论能不能再见她?

什么意思。

砰砰砰——沉重的敲门声有序的传来。

“尊主。”

是曲青。

湛戈低眸,若不是重要事情,曲青晚上是不会打扰自己的,走到灯罩前准备用火折将灯罩点燃:“何事。”

“山下的各派人手,连夜带着阵道人破了景姬的迷阵,进了魈尸谷,劫走了剩下的各派中人。”

曲青站在门口,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不是第一次,只要湛戈一声令下,立马那些小跳虫都能被抓回来。

湛戈的手不自觉的一颤,刚燃起的火折啪嗒掉下,熄灭,室内又是黑暗。

“那玄姬呢?”


湛戈没有当着那人的面做那样的事。

此刻卷里的心里带着劫后余生之感,她差点要以为,她将成为世界上最可怜的画魂,不仅画她之人有心爱的人,似乎还是他此刻想要报复的人,而她和那个人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她差点就要绝望了,以为自己要受尽屈辱。

躺在湛戈怀里脑子又不由自主的想入非非,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湛戈心疼她,不愿让她人前受辱,当然,这样的几率微乎其微,她有自知之明。

只是如果如她所想,那么湛戈终有一天会爱上她是极大的可能。

作为一个想要变成人的画魂,她需要的只有,抱着希望。

抬眼望去就是精致的下颚泛着光,此刻看起来倒是让她极为开怀,胆大的扭动着身子,在湛戈低头的蹙眉下,一双未着衣衫的玉臂径直穿过如墨的长发,环上了湛戈的颈脖。

软滑的触感让湛戈眸中一黯,低头,却见她细长的眉眼极富深情的看着自己,俨然可见眉间愉悦,浅粉色的唇角微微上翘,颊边的颜色红的恰到好处。

不过,这抹深情,是真的假的还有待考究。

“我的女人有很多。”

精致的玄靴踏上银莲,随着话语的突出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几分。

大概是升起和落下相比,倒不是那么难受,所以卷里还能眼带疑惑的看着他。

踏上长廊,早已有婢女半跪在一旁等候,而前一刻她还在自以为世上最温柔的怀抱,下一刻环抱自己的双手就陡然落下,顿时身子腾空,光滑的后背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她有骨无血,特别是上身还未着衣衫,肩胛骨撞击在地上的感觉有一种骨骼碰撞的别样痛觉。

“但是没有废人。”

接着方才的话语,语气冰凉,与方才截然相反。

湛戈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看她即使皱眉也让人怜惜样子,神色中的茫然与不知所措倒有些像初生的婴孩那般单纯,红白相间的雪肤与肚兜也煞是惹眼,让他喉间滚动,不过,动她,还不是时候。

“给她换一身婢女服,带到阴虚殿。”

话交代给跪在地上,身着黑袍红边的婢女。

卷里看着丢下话语后就离开的湛戈,心中有些失落。

将衣衫拉了起来后,跟在婢女身后,和湛戈走的并不是一个方向,婢女果真拿了一套婢女服饰给她换上。

可是美人终究是美人,穿上黑色的婢女服,更衬的她腰如细柳,不盈一握。

卷里看着镜中的她笑眼弯弯,这一身黑色,她倒觉得这一身和他那一身宽大玄衣银色暗纹的袍子像的很,镜中也映着面无表情的婢女五官,她毫不在意的询问道。

“阴姬是谁啊?”

“阴姬是尊主的姬妾。”

婢女木讷回答。

姬妾?

那也是他的女人...晃了晃神后,如常跟在婢女身后,这下是去了方才湛戈走过的那条长廊,过了半个时辰,婢女的步伐才停驻在一座殿堂前。

“姑娘进去吧,尊主和阴姬都在里面。”

而刚走进去,卷里就僵住了脚步,神色尴尬的看着面前的画面。


大婚的前一日青黎才将嫁衣送了过来,卷里伸手抚过,上面的软布红绸,暗纹精细,可是却让她忍不住发出惊愕的声音,在嫁衣领口处摸了又摸,这一个样式分明就是她当时出画时所穿的那一件。

“这,这不是湛戈娘亲的嫁衣吗?”

她记得当时湛戈是这么说的。

青黎笑着理过衣衫,将它抚慰平整,“夫人的那一件已经随着老尊主一起入土,这一件是尊主特地命人赶制的,比夫人那一件有过之而无不及呢,夫人的那一件是她自己绣的,听老绣娘说夫人当时偷懒,有九条袖带没有绣上去,这可是一条没差,取长长久久之意。”

说着捞起裙摆上的绣带,轻纱薄绣,鸳鸯鸾合,若隐若现。

“少夫人可要试试尺寸,若是尺寸不合适,今日绣娘还能改上一改。”

青黎问道。

卷里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试了它就褶了,我相信湛戈给的尺寸。”

“少夫人,尊主说少夫人要请的客人已经提前到了客堂,夫人可要见上一面。”

曲青站在门外说着。

放下手中的嫁衣卷里连忙起身,笑道:“是神医谷的人吗。”

曲青点头。

跟在曲青身后还未至客堂前,便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誉风哥哥,欺雪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爹爹啊。”

江欺雪的声音有些怯意,卷里想了想还是笑着踏了进去,看到湛戈落在江欺雪身上还来不及缩回去的眼神。

在看到卷里后立马起身。

“卷里姑娘,今日看你是比在神医谷时有精神的多,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香樟一点也没半点不自在,看到卷里就从誉风身后走到了她面前。

卷里自然而然的回笑,“我以为明日你们才会到呢?”

转过身对着众人道,“葛大娘,花生,桂圆,芝麻。”

抿嘴一笑,“我都没有记错吧。”

葛大娘跟着上前,“难为卷里姑娘还记得我呢?

老妇这把老骨头也算有些安慰了。”

“听到公子说姑娘成亲,邀请我们,当时我还吓了一跳呢,不过想想姑娘没有忘记香樟倒是香樟的福分呢,不过...”香樟古灵精怪的看了誉风一眼,叹了一口气。

卷里这才望向誉风,在他身边,江欺雪站在他身后,手一直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放开,一双眼神带着迷茫和怯意,倒是半点没有高傲的性子。

誉风有些尴尬,“你别在意,她现在宛若孩童,不会对你做什么?”

卷里刚想说话,肩膀处便已经被湛戈搂住,高大的身子强势的站在她身旁,看了看江欺雪又看了看誉风,开口道:“她当真没治了吗?”

恰逢下人送来了糖糕果茶,江欺雪一看眼睛就亮了,脚步跃跃欲试,扯动了誉风的袖子,见誉风点头这才奔向糖糕果茶吃的不亦乐乎。

动作一丝优雅也无,如同孩童一般糊的满嘴都是,吃着糖糕见众人都看着她,反倒咧嘴笑的更加开怀。

那模样落在一个成人身上,丝毫没有天真,反而滑稽又可笑。

誉风这才点点头,“头部有淤,却是针所扎不进去的地方。”

众人的视线顿时收回,血楼的人眼中只有幸灾乐祸,丝毫没有心存怜悯,氛围霎时有些尴尬,誉风继续到,“不过我觉得她这样更好一点。”

“今日你们来,我让人准备了三间客房可行。”

湛戈开口,看着卷里正笑意盈盈的接受着她们的祝福。

誉风听后却是迟疑开口,“可否多准备一间。”

湛戈不明,难道是要江欺雪独自一间,却没想到誉风却是无奈的看着江欺雪道,“她不肯离开我,所以......”除了神医谷的人之外,其余的人面色都是哗然。

“誉风,那你们...”卷里愣然开口。

誉风尴尬一笑,“她如今这个模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说神智是七岁孩童,可是模样到底也是大了,所以,过段时间神医谷也是会有喜事,到时候你可要带着湛戈一起来。”

而香樟一贯表情都不曾藏住心思,现在更是一脸的惋惜。

江欺雪不肯离开誉风,可是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一个大姑娘没羞没躁的缠着誉风,誉风与江欺雪认识那么多年,任由她被人指点也不是誉风所为,所以最终誉风还是决定娶她。

卷里和湛戈都是一愣,最后还是卷里笑着回答,“好。”

“尊主现在可要去看看为誉公子准备的客房,若是有什么不妥属下好吩咐人再置。”

曲青站在门外开口。

湛戈点头,转头对着卷里道:“我先去看看,远来是客,不好怠慢。”

卷里点点头,在湛戈走后继续和香樟等人聊天,和香樟一起,香樟总有说不完的话,看了看低头未语的花生,卷里笑道:“香樟何时嫁人,我一定会来的。”

话刚出口,客堂便听见一阵悠长的打嗝儿声。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江欺雪已经吃完了一整碟糖糕,正用雪白的袖子擦着嘴角。

然后忙忙起身小跑到誉风身边紧紧抓住他的袖摆。

“誉风哥哥,这里的糖糕好好吃。”

眉眼掩盖不住的满足之意。

平常血楼是没有的,不过明日便成亲了,湛戈便请了名厨过来,那点心菜色味道都是棒极的,说到底湛戈成亲也是给血楼的人打牙祭,不过卷里倒是想,若是可以,以后都让那厨子留在血楼罢。

誉风极有耐心的对着江欺雪道,“欺雪,你怀里有香草为你备的手绢,以后吃完东西,记得用手绢擦。

今日才换上你喜欢的新衣衫,若是脏了,那可就又得让人辛苦去洗了。”

江欺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最终还是憨憨的道,“知道了,誉风哥哥。”

卷里想了想,开口道:“你们可有什么不喜欢的,我去吩咐人备晚膳,湛戈请了新厨子,手艺很是了不得。”

香樟一听倒是想要开口,誉风却是抬起头深眸注视着卷里,“他们不挑,你看着备就好。”

“好不容易才能吃一次除了葛大娘以外别人做的菜,怎么能随便呢...”香樟低着头小声嘟囔。

葛大娘一听不干了,叉着腰,掐着香樟的耳朵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平时一口一个大娘喊的亲热,今儿个就原形毕露了...”周围的人都是见怪不怪,卷里也是笑了。

对着誉风点点头,刚要出门,却被誉风叫住,卷里回过头,看着誉风。

誉风从怀里掏出一枚白底云纹的令牌,给了卷里,“这一枚是神医谷的令牌,以后进出神医谷和药圃不必通报,想来血楼奇珍也不少,这令牌算不得什么,一点心意。”

进出神医谷和药圃不必通报,那,“不了,心意到了就好,这令牌太过贵重,我是不能收的。”

不必通报,那不就是进出神医谷可以不问自取。

手却被誉风拉过,硬将令牌塞入,誉风深深的看着卷里,“大概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亲,夫妻一体,欺雪做过的事情我应当来弥补。”

扭头看着一旁丝毫不知,面色无辜的江欺雪,卷里叹了口气,“那我就收下了,希望我不会有用到它的一天。

正要收回手门外却传来声响。

“堂兄来了,竟也不知会我一声,好歹咱们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不是不说话就能断的。”

誉阴欢带着讽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目光直直盯着他们相交的手。

誉阴欢两只手都杵着杖,额头上还有汗滴,努力的想要脱开轮椅杵着杖艰难的行走,身后的青藤却是小心翼翼,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摔倒。

誉风反应极快的将手抽了回来,看着熟悉又不熟悉的面容,迟疑道:“阴欢?

你的腿...堂兄好记性,不过,不知能不能看在堂妹的份上也给堂妹一枚令牌可好,这双腿怕是还缺一株上万年的九阴才能痊愈。”

虽然是这样说,誉阴欢语气却是不屑。

“若是表妹需要,我这便立马派人去谷...”誉风开口道。

“不必了!”

誉阴欢冷笑,眼神瞧也未瞧卷里一眼,而是看着江欺雪,笑道,“方才听到堂兄似乎喜事将近,到时候别忘了叫堂妹一声就好,不管怎么说,誉家血脉如今就剩咱们俩了,堂妹也好早早备上大礼。”

饶是香樟等人也看出此人言语不善。

誉从习离开神医谷的时候还未遇见誉阴欢的娘,她们也只是听说过罢了,现在想来这就是二老爷留下的骨血。

“不知誉堂主来此有何要事,尊主之前就已经吩咐过,誉堂主有伤在身,无大事的话请莫要随意离开生死堂,养伤为上。”

青黎上前,朝着誉阴欢有礼节的一礼。

誉阴欢脸色一黑撇过头,她哪里不知道,湛戈这分明就是限制了她的自由,还怕她对卷里做出了什么事。

青藤上前,“我家堂主是特地来找尊主商量明晚药浴事宜,此时是正事,堂主自然要亲自告之。”

“湛戈已经离开了。”

卷里拉住青黎,对着誉阴欢笑的似乎毫无芥蒂,在誉阴欢眼里看来却更像是一种嘲讽。

“还有明日的药浴事宜,我会准备。”

卷里说完,却是看誉阴欢脸色一白。

“你会准备什么?

对了,你不是妖吗,你不是很厉害吗?

你若是可以直接去了湛戈身上的蛊毒不就好了,还要准备什么,那你就是血楼的大恩人了。”

誉阴欢冷笑,说的话却是让卷里皱眉。

“你回去吧,我不想跟你计较。”

卷里并不想和她过多牵扯,誉阴欢言语间已经疯疯癫癫,看的誉风哑然。

誉阴欢显然不肯就此罢休,她就是气不过,她是个妖孽,湛戈是人,他们怎么可以在一起,只听说过妖孽采阴补阳,她跟湛戈在一起一定没什么好目的。

妖都是会蛊惑人心的。

“卷里,我不管你接近湛戈是什么目的,可是,你不是人,你跟湛戈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谁让你来的。”

严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湛戈却是看完客房回来。

那话他听了一半,不是很好听,看向誉阴欢的眼眸中却是再也不加掩饰的嫌恶。

“看在你爹的份上,我姑且让你留在血楼,明日之后卷里就是我湛戈明媒正娶的夫人,是血楼的尊主夫人,你若是对她不尊敬那么你也不必呆在血楼了。”

“湛...湛戈,我是来告诉你,那药浴...”誉阴欢脸色煞变,面对湛戈语气也有些结巴。

“你不用告诉我了,以后药浴都交给少夫人来打理。”

湛戈当真是丁点都不想再看见誉阴欢,从曲青那里知道是誉阴欢对机杼告状之后,残存的最后一点情意,彻底消失不见。

那种感情就像是,当他正喜欢一个东西的时候,别人却拼命的要把它砸碎,不论那个人是谁,当时的怨恨,不满是一定会存在的。

何况,卷里不一样。

誉阴欢湛戈的语气吓白了脸,话却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怎么,还要我送你走吗?”

声音冷厉而又绝情,誉阴欢努力的杵着拐杖,杖低落在地上,在沉静中发出重重的声响,敲在她自己的心里。

湛戈这才回过头,对着誉风等人毫不在意道:“让你们见笑了。”

誉风眉头微皱,不管怎么样,誉阴欢还是他的堂妹,二人有剪不断的血缘关系,“湛尊主,可否让我带走阴欢,看她的样子,似乎在血楼多有麻烦。”

湛戈看着誉风的眼中颇有深意道,“若是她愿意跟你走,我不会有丝毫阻拦。”

誉风愕然。

但随即想到方才誉阴欢的模样,心头还是有些了然,却是与印象中那见面次数不多的父兄相比较,嘶声力竭的模样倒是不差分毫。

誉阴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客堂,脚步蹒跚费劲的朝着不知道什么地方走着,周众人的眼神对她有怜悯,有可惜,但对她来说都是无声讽刺。

“堂主,你为什么不告诉尊主,你来的目的呢?”

青藤想要扶住誉阴欢,但是此刻的誉阴欢却是不愿的。

誉阴欢冷笑道:“说什么呢?

他还愿意听吗?”

是告诉他,那药最终的效用不过一年半载,而她誉阴欢无能为力,她誉阴欢没有继承誉从习的天赋,医术蛊术皆滞留不前,始终没有办法培育出可以压制血蛊的药和蛊。

可是如今说她不得不说出,让湛戈好早作准备另想方法。

“堂主,即便如此,那咱们回生死堂去,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青藤语气担忧,此刻的誉阴欢在她眼里成了血楼最无助的人。

誉阴欢抬起头才发现自己走向了霆堂的路,刚想要转头离开,耳边却传来侍卫的谈话声。

“尊主终于要成亲了,咱们尊主,过了年就是二十八了,一般人这个时候早就儿女成双了,怕是过不了几年,这血楼就能多个小屁孩的身影了。”

“你别说,少夫人那可是妖,这小孩生出来说不定能上天呢!”

“也是,少夫人能一扇把祁林扇成筛子,祁林是谁啊,七十年前就是江湖上的半边天,等着小小尊主出来,血楼怕是江湖那群正道狗拍马也赶不上了吧。”

二人哈哈大笑了起来,誉阴欢听在耳里,却是冷冷一笑。

脚步未停又继续向着霆堂而去,青藤不解,却也只得紧跟而上。

入夜时,誉风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江欺雪,眉头轻蹙,想了想却是松开,脑海中闪过那一张娇俏的面容,与眼前的重叠,抚上江欺雪的面,自言自语道,“像,就这么安静的躺着,几乎跟她一模一样。”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誉风起身打开门,见誉阴欢面色怆然的站在门前,幽幽道:“堂兄,白天阴欢说话有些急躁了,所以特地前来道歉。”

誉风盯着誉阴欢的面容半晌,开口回道,“无事。”

二人沉默许久,誉风听到身后的嘤咛之声,连忙道,“堂妹若是无有什么事,那么就回去休息吧。”

誉阴欢这才开口,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悲凉道:“堂兄可否聊聊。”

而此刻江欺雪已经开始伸手摸了摸身旁,眼神也是半开半合,誉风只得急忙开口,“可以,等我一等。”

没等誉阴欢回答,就忙回到江欺雪身旁,伸手让她拉着自己,半晌江欺雪才平静下来,誉风见状冲着她肩呷处点了两点,她便沉沉睡去。

这才起身出去,将门关上,对着誉阴欢道:“说吧。”

誉阴欢望了望他身后,半是羡慕的语气道:“堂兄想来也是幸福的,不过这里聊回朝着她吧,我们走远一点。”

誉风想了想,还是点点头,看着誉阴欢杵着杖,脚步艰难的向着前,忍不住伸手替她扶住。

誉阴欢的身子颤了颤,待距离远了一些,待距离远了一些,惨笑道:“还是有亲人才好。”

“你若是在这里不好,那就跟我回神医谷吧。”

誉风的语气顿了顿。

但是意料之内的是拒绝。

“我在血楼十七年,这里好或者不好那都算是我的家,何况,这里还有...”话说了一半凄惨的模样恍然让誉风一怔,想起下午时的那一番针锋相对,若是再不知道他就是傻。

“他不喜欢你,如今他要成亲了,待在这里,你岂不是更难受。”

无论如何他跟誉阴欢都有血缘关系,劝还是应当劝一番,誉阴欢回了神医谷,他也不会亏待她,他没有誉从文那样迂腐,若是蛊术能救人,又如何不能用。

誉阴欢摇了摇头,“在这里好歹能看见他,若是来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要娶我,那堂妹也是心甘的。”

语气完却是带着莫名的了然之意。

誉风一怔,随即又笑道,“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巧的事,既然堂妹不愿意跟我回神医谷,那就算了吧。”

誉阴欢看了看天色,道:“耽搁堂哥时间了,我只是觉得我们俩有血缘关系,应当比旁人亲近,所以...”誉风不了解誉阴欢,此刻也觉得誉阴欢说话有些奇怪,礼貌的回道:“若是堂妹能打开心思,亲近的人又如何少的了。”

誉阴欢动了动拐杖,带着一丝莫名的笑,“堂哥早些回去休息吧,耽搁堂哥时间了,真是抱歉。”

“嗯...堂妹也早生休息。”

誉风微不可查的皱了眉头,道别后快步走回了客院,看见江欺雪还好好的躺在床上,一入方才,浅浅的松了一口气。

而在誉阴欢慢吞吞的走向生死堂,身后青藤的身影逐步跟上。

“如堂主所料。”

黑夜中弥漫起一阵意味深长的冷笑。

*第二天一早,卷里就被青黎青琪叫醒。

其实她已经一晚上没睡,昨晚湛戈并没有在上玄殿,而是在他自己的主殿,饶是她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而那空旷的皮囊下却像是有一颗和湛戈共有的心脏,不可抑制的用噗通噗通的速度跳了一个晚上。

她不会为自己摆弄妆容,任由青琪在她脸上肆虐,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天从漆黑到微亮,镜子中那张脸被画的美艳十足,未上妆前的她清冽如水,而如今红唇大扬却是魅惑至极,青黎将她的眼尾画的极细极长,肤白媚眼红唇细骨,比她本来的面目还像个妖孽。

可是和湛戈一起,应当是配个十足。

“青琪,想不到你竟有这样的本事,小瞧你了。”

卷里毫不吝啬的夸赞道,一直以来青琪的话都比青黎少,如今却是暗藏一手。

青琪浅笑,“前些日子奴婢不是老是消失吗,就是被尊主指派去学了这妆事儿,尊主说若是换别人来为少夫人上妆,是怕少夫人会不习惯,再说奴婢也就只会这一个妆罢,少夫人本就极美,上了妆有这样的效果也是意料之内。”

而青黎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又大又圆的红苹果放到卷里手里。

“少夫人就在血楼,虽然无花轿,可是还是要将这苹果拿一会儿,寓意是好的。”

门外传来喧哗声,卷素和景星跌跌撞撞的捧着一大堆红色绸布进了上玄殿。

看到妆奁镜子上折射的面容,景星哗然,“嫂子,你真是太美了。

素颜如同清水芙蓉,上妆却是妖艳花姬。”

卷素啧声,“我妹妹,那还用说。”

结果被景星一巴掌拍了上去,“你俩又不是亲兄妹,你在得瑟个啥劲儿。”

原本景星还有些耿耿于怀二人不是亲兄妹,眼看着卷里和湛戈要成亲了,而卷素的一番解释下二人是彻底翻了牌,也说了个清楚。

原谅女人在爱情上都是小心翼翼的,何况卷素和卷里的两天一夜说不清道不明,湛戈倒是不在意,可是对景星来说却是有些不自在。

卷里嗤笑出声,俩人之间像是有着一团看不见的线,剪不断,理还乱的那种。

“哥,景星,这么几天怎么也没有见着你们啊。”

“唉,说起来就是小妹夫不厚道了,怎么说我也是他的大舅哥呢,怎么能给我那么多杂活呢?”

手中一大堆东西,这几日他们二人是下山了。

当然不是湛戈逼的,而是俩人都想下山,而景星也是顺路去给那啥欧阳子的道门挖了个坑。

然后说是办事儿,其实俩人是游山玩水,情定三生去了。

“那我是湛戈的妹妹,以后咱们俩成亲了,你不也是湛戈的妹夫,哥哥指使指使妹夫又如何了?”

景星语带笑意。

卷素不乐意了,“你俩又不是亲生的。”

“那你俩也没有血缘啊。”

景星反击。

“今儿个好日子可不适合拌嘴啊,景姑娘和卷公子这么早来做什么呢?”

青黎笑着开口,看着卷素景星将那上好的绸布丢到地上,心里有些惋惜。

“我们是来然你俩帮我们去铺红毯呢。”

卷素指着地上那一大堆,“现在那些个七堂一谷的人都算是客人,在院里坐着呢,咱们可不是。”

青琪青黎了然,四个人抱着一大堆红绸铺了地去,这早一日铺都得被踩的脏兮兮的,只能及时之前。

卷里一个人在房内坐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是看着看着就傻笑了起来。

随后镜子里却是逐渐出现一个白衣身影。

“云天?”

卷里笑了,回过头,“他们都在院子里坐着呢,这里可不管饭的。”

云天抬了抬下颚,手中的山河扇搭上卷里的肩膀,语气淡淡道:“礼物。”

卷里睁大了眼眸,这下可没客气,山河扇对她极为有用,她不会不要,“云天你真的把它送给我?”

打开扇面,山河扇已经回复了常色,想必云天用了方法。

“怎么?

不想要?”

云天也不知道为何,看见卷里惊喜的神色,也是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唇角。

“送给我了就不能反悔了。”

卷里笑了,谁说守卷人无情的。

云天点了点头,身形却是逐渐消失,只留下一句,“今天的你,很漂亮。”

卷里愕然,云天,夸她了?

而喜堂就布置在了霆堂,霆堂有巨大的院落,外面也是山腰盘旋,一路都坐着人。

论资历,最老的莫过于机杼,所以湛戈请机杼来当证婚人也是情有可原,因为湛戈父母双亡,而卷里也是无父无母,高堂之上只有三个座椅,放着两个灵牌的在正前方,而机杼的位置则在侧面。

机杼前些天就答应了湛戈,此刻却是眯着眼睛不知思考着什么。

他本就为了弄错人而害的卷里白受这一遭有些许愧疚,后来听闻卷里救了血楼的人和湛戈,血楼皆是强者,而卷里自然也是。

湛戈一直立在喜堂内,神色未明的看着前方。

他是不会有所谓的招待客人,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已经越来越多,虽然都是血楼的人,可是还是忍不住兴奋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喜堂前突然出现一个白色身影,身着白衣的男子翩然如仙,眉眼却是冷然的如同无欲无求。

湛戈脚步向前,二人相对而立,云天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湛戈却是又笑了,对着云天道:“那边请。”

手指着誉风所在的那一桌,回过头却是对着人道:“这是少夫人的...”语气迟疑了半晌,记录人的笔也提起了半晌。

“师傅。”

云天想了想,自己给自己安了一个高大上的名分。

湛戈还没来得及说话,记录人已经极快的记下。

云天说出后就见湛戈的表情微妙的一变,竟然会觉得有些好笑。

拧过头就朝着誉风那一桌,然后就开始体会香樟的喋喋不休。

“想不到卷姑娘的师傅也这么好看,公子,难道你们师门学的是什么驻颜术吗?”

“......公子,相遇是种缘分,要不公子也教教香樟吧。”

“......公子为何不说话,哎呀,卷里姑娘不是人,公子也不是人吧,我怎么就这么笨呢。”

香樟敲了敲脑袋。

这下云天不淡定了,语气极为平和的吐出三个字,“我是人。”

气氛陡然微妙起来。

“新娘来了!”

谁眼尖看到了环山绕道上,卷素背着身着大红嫁衣的卷里,从上玄殿一直到霆堂,这可不是短路,还不能用轻功。

随着哗啦的声响,卷里凤冠上的玉珠帘不停的打在卷素的颈脖处,跟在一旁撒花的景星憋着笑。

直到喜堂前的红毯,湛戈身穿着大红袍子,手拿着红花百绸,在看到卷里的时候眼中却是一番惊艳。

玉珠帘下的脸隐隐约约,却是将那美艳的面容衬的一股犹抱琵琶全遮面的感觉。

看起来更是柔媚而又神秘。

而湛戈却是眼尾上翘,妖孽风华唇角带笑,一身红衣更衬得他有力的腰身,直直卷素将卷里彻底放下,拉过她的手放在湛戈手心,还不忘占些湛戈的便宜道。

“妹夫,今日小舅哥就将妹子交给你了。”

说完就识趣儿退开。

此时二人站在一处的画面,却是红衣玉容,极为和谐,天地间的亮丽色泽都被二人聚集于一身,像是这二人天生就该站到一起,远观身姿如同仙人极正,近看美如妖孽不可幻灭,二人唇边心有灵犀的浅浅一笑却是在这一刻不停的抨击着众人的心。

他们是相爱的。

所以此刻终成眷属才会让人有一种泪流的感觉。

湛戈将红绸交到卷里手上,一步一步朝着喜堂而去,灵位在上,机杼侧立而坐。

景星站在机杼身旁,喊道,“一拜天地。”

二人相视一笑,背对着灵位,朝着门外重重跪下。

“二拜高堂。”

转过身,朝着灵位上的二人,再次重重跪下。

湛戈却是深深的看着灵位上的名字,脑海中显过儿时的画面。

爹,娘,如今湛儿也找到了相爱之人,愿与之相守一生。

就要一拜,却在此时,机杼一直紧闭着的双眼却是缓缓睁开了。

“慢着。”

氛围霎时僵硬,湛戈皱了皱眉头,卷里却感觉心里陡然一凉。

“湛戈的爹娘不在,如今我坐在这里却是要替他们二人问上一问。

湛戈今年二十有八,旁的男子在这时早就儿女成双,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如今我真心问你一句,你可能为湛戈生儿育女?”

不是可愿,而是可能?

她是幽魂,而湛戈是人,在没有变成人之前,她无法为湛戈生儿育女,而这个,湛戈却是不知道。


“玄姬,阴姬有事找您。”

门口突然走进两个面无表情的婢女,其中一个开口道。

而另一个手捧着一套黑色衣衫。

“玄姬?”

卷里疑惑,但也随即起身拿过衣衫看,最上面放着一张黑色的肚兜,用银线所绣,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干枝梅花。

穿上肚兜以及白色的亵衣亵裤,外面套上一件同样用银线所绣梅花底的长袍,还有一件精致的红色束腰。

婢女上前,却是将那红色束腰尽可能的贴在卷里的腰身。

精致的锁骨半遮半掩,长发及纤腰,倾城之姿跃于镜中,浅浅一笑可倾塌万山。

毫无疑问,湛戈喜欢看卷里的纤腰。

她身子纤细,穿了黑色更显得细柳身姿,让人一看就像纳进怀中保护,最主要的是,这样能让湛戈彻底分开卷里和江欺雪。

“尊主说,从今以后这上玄殿就是玄姬您的寝殿了。”

婢女一丝不苟。

卷里笑了,她真的成了湛戈的女人。

左右看了看这一身,镜中恍惚湛戈站在自己身边,不是她感觉自我良好,而是这张江湖第一美人的脸和湛戈那张堪比妖孽的脸在一起,当真是天造地设的玉人一对。

“那带我去阴虚殿吧。”

她还记得阴姬要见她。

“玄姬这边请。”

血楼的尊卑分明,所有的婢女都做着自己的分内之事。

阴虚殿内,阴姬听着缓缓而来的脚步声,红唇轻启道:“她来了,你看着吧。”

话音未落多久,身着黑色长袍的卷里走了进来,阴姬眼神一眯,连忙走下台,平坦的肚脐处一枚亮晶晶的东西闪到了卷里的眼,似乎上次并未见着。

“新妹妹睡的可好?

这一闭眼可就是两天两夜啊。”

语气带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卷里惊愕,她这最后一次试药竟然是躺了两天两夜,那还真是久。

那么湛戈会不会一直守着她?

“请妹妹来,我是想问妹妹那最后一碗药,可有什么。”

语气颇为严肃,眸中也是极为认真,事关药则马虎不得。

卷里猜她都是为了药的事,闭着眼睛想了想,开口道:“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只是梦?”

阴姬怀疑。

点头,“只是梦,只是这个梦是我这一生都不愿见到的场面,是噩梦中的噩梦。”

想到梦里湛戈说他不再需要她,那一瞬间的绝望是无可比拟的。

他将她画了出来,给了她身魂,若是湛戈有一天真的不再需要她了,那么她要何去何从。

阴姬点了点头,找了药奴将药性记下,抬眼看了仍旧站立的卷里,语气骤变,转身挥了挥手,“好了,姐姐要忙了,就不耽搁妹妹时间了。”

卷里这一听就知道她是在赶她走,不过她也不想留在这里,于是转身离开。

而在她走后,一袭红色衣裙,面容精致妖娆的女子走了出来。

阴姬缓缓开口,“看到了吧,这张脸也许是你倾尽一生也赢不了的。”

那女子望着卷里离去的背影,唇边带出一抹魅人的笑意,声音中带着无形的诱惑之力,“不一定呢,那张脸是有优势,但也有无法弥补的劣势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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