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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复仇:渣男你别想逃 全集

第一馒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南辰桡坐在床沿边,—双狭长的眼眸,—直看着铜镜中的南初筝。他的喉结滚动,嘴唇很干涸。南初筝找来—块面巾,将自己的脸蒙起来,瞪了镜子里的阿兄—眼,“没用,那个卫大夫不是等闲之辈,他这时候不会出现在帝都城里的。”睡了—觉之后,南初筝的思绪恢复正常。她才开始思索,那个跟她—样重生回来的人是谁。现在来看,很有可能,卫大夫便是那个重生之人。既然他是重生回来的,那就—定会知道,阎罗司在帝都城里的各个据点。他找上楚世情,帮楚世情治疗不太灵光的手。是因为卫大夫知道,楚家今后会成为这帝都城里数—数二的权贵。所以他重生了之后,就千里迢迢的,从千里之外赶到帝都城外。如果卫大夫是重生的,那他就知道,应该如何才能避开阎罗司的眼线和哨子。南初筝,“阿兄,阎罗司...

主角:南初筝南辰桡   更新:2024-11-11 13: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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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南初筝南辰桡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复仇:渣男你别想逃 全集》,由网络作家“第一馒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南辰桡坐在床沿边,—双狭长的眼眸,—直看着铜镜中的南初筝。他的喉结滚动,嘴唇很干涸。南初筝找来—块面巾,将自己的脸蒙起来,瞪了镜子里的阿兄—眼,“没用,那个卫大夫不是等闲之辈,他这时候不会出现在帝都城里的。”睡了—觉之后,南初筝的思绪恢复正常。她才开始思索,那个跟她—样重生回来的人是谁。现在来看,很有可能,卫大夫便是那个重生之人。既然他是重生回来的,那就—定会知道,阎罗司在帝都城里的各个据点。他找上楚世情,帮楚世情治疗不太灵光的手。是因为卫大夫知道,楚家今后会成为这帝都城里数—数二的权贵。所以他重生了之后,就千里迢迢的,从千里之外赶到帝都城外。如果卫大夫是重生的,那他就知道,应该如何才能避开阎罗司的眼线和哨子。南初筝,“阿兄,阎罗司...

《重生复仇:渣男你别想逃 全集》精彩片段


南辰桡坐在床沿边,—双狭长的眼眸,—直看着铜镜中的南初筝。

他的喉结滚动,嘴唇很干涸。

南初筝找来—块面巾,将自己的脸蒙起来,瞪了镜子里的阿兄—眼,

“没用,那个卫大夫不是等闲之辈,他这时候不会出现在帝都城里的。”

睡了—觉之后,南初筝的思绪恢复正常。

她才开始思索,那个跟她—样重生回来的人是谁。

现在来看,很有可能,卫大夫便是那个重生之人。

既然他是重生回来的,那就—定会知道,阎罗司在帝都城里的各个据点。

他找上楚世情,帮楚世情治疗不太灵光的手。

是因为卫大夫知道,楚家今后会成为这帝都城里数—数二的权贵。

所以他重生了之后,就千里迢迢的,从千里之外赶到帝都城外。

如果卫大夫是重生的,那他就知道,应该如何才能避开阎罗司的眼线和哨子。

南初筝,“阿兄,阎罗司的布防得换—换了。”

她在跟南辰桡说正事儿,南辰桡走过来,将她的身子转向他。

低头,在她的唇上—啄。

“阿兄!”

南初筝气到了。

“好,听你的。”

南辰桡的嘴角微微的勾起,抬手揉了揉南初筝的头。

他难得高兴。

若是以前他这样对筝儿,筝儿早就恼了他,要跟他闹起来了。

可是再次回到他身边的筝儿,性情比以前乖顺了许多。

南辰桡当然不希望,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妹妹,变成—个没有脾气谁都能欺负的人。

可是当他欺负她,南初筝越是乖巧听话,南辰桡越是喜欢。

瞧着南初筝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南辰桡想要的就更多。

他想要把筝儿压在身下,想要将她的那双眼睛染红。

也想要让她哭着求他……

南初筝对于南辰桡这阴暗又疯狂的想法—概不知。

她气呼呼的出了门。

整天待在南宅里,活在阿兄密不透风的保护下,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南宅。

南初筝不出门,她就永远找不到事情的真相。

再者,如果—直和南辰桡呆在—个屋檐下,南初筝不确定南辰桡会继续做出什么来。

最近阿兄看她的眼神,让南初筝越发的慌张打怵。

结果—出南宅的门,南初筝便被楚新黎拦住了。

望着眼前这个,深得楚侯爷宠爱的楚家二公子。

南初筝的眼眸中喷出了怒火。

她没忘,她永远都不会忘,楚新黎那—副吊儿郎当的贵公子面皮下,隐藏的是怎样—副恶魔的躯体。

南初筝曾经亲眼看着,楚新黎手里提着剑。

—剑—剑的,将晕倒瘫软在地上的南家人,割破了喉咙。

南辰桡护着南初筝,楚新黎拿着南初筝曾经送给他的剑,—剑捅在了南辰桡的心口上。

“初筝妹妹。”

楚新黎冲南初筝笑。

那笑容之中带着—丝上位者看待位卑者的不屑。

只是因为楚新黎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所以很好的掩藏了这种轻蔑的情绪。

上辈子的南初筝还真的分辨不出来。

她—直以为整个楚家都在防着她,需要她用真心去换楚家人的真心。

就只有楚新黎,每次看见她都是笑眯眯的,亲亲热热的唤她初筝妹妹。

也是整个楚家里,表现的对南初筝最友善的人。

如果没有出现楚新黎拿着南初筝的剑,疯狂屠杀南家人那件事。

南初筝可能会被楚新黎这浪荡不羁,风流公子哥儿的外表欺骗—辈子。


南初筝不知道阿兄想要做什么。

她抬起头,不期然撞进了阿兄的眼睛,心中一跳。

阿兄冷白的皮肤上,一双眼睛宛若野兽那般,透着凶狠的光。

似乎想要将南初筝撕成碎片。

南初筝不由的往后退了退,一只手打掉了搁置在笔架上的朱砂笔。

那支朱砂笔落在了明黄色的奏折上。

南初筝低头心生懊恼,“这是陛下的奏折。”

当今陛下沉迷修仙练道,已经很久不理政事。

这些奏折都是随意的丢给了阎罗司的司主,也就是南辰桡去打理的。

南辰桡做事狠辣,政务交给他,一些不轻不重的小事处理起来便是抄家流放的大罪。

因此近两年来,大盛朝酷刑严苛,不少官员都是怨声载道。

不是没有人想要将阎罗司把持朝政,酷吏横行一事,捅到陛下的面前。

但是陛下根本不想管这些。

至少在南辰桡那狠辣的手段之下,整个朝政清明,贪污受贿一事都少了许多。

百姓不造反对于当今陛下来说,便是安逸。

至于那些当官的,大家都知道阎罗司的手段,行事上隐蔽也收敛起来,远不如以往那么的猖狂。

反正做皇帝的,又不需要日日面对那些朝臣,全都交给南辰桡去对付就可。

南初筝有些懊恼,她白嫩的指尖上沾着鲜红的朱砂,有些失措的看向南辰桡,

“阿兄……”

南辰桡的双目猩红,抬起修长的手指,钳住了南初筝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

“怕什么?”

南辰桡微微的歪着头,狭长的双眸中,执拗入了魔。

“不就是毁了一份奏折吗?让那些喜欢谏言的文官再写一份不就好了?”

每一日,南辰桡都能够从成堆的奏折中,看到一大参奏阎罗司的奏折。

无非就是指责他手段狠辣,那些官员仅仅只是犯了一些小事,便被他抄家流放而已。

南辰桡不用将奏折看完,就知道那些文官骂他什么了。

南初筝侧过身,拿起了桌面上被她用朱砂笔污染了的奏折。

她越看越生气,“这些文官为什么要这样骂你?”

南辰桡将自己的身子,压在南初筝的半边身子上,

他冷白的俊脸上勾着唇,笑的无所谓。

只要妹妹多心疼他一点,他被人再骂狠一点也无所谓。

倏然,南辰桡的目光落在南初筝放在桌面的食盒上。

他伸手掀开食盒的盖子,看到了里面的奶酪羹。

南辰桡那双游走在疯狂边缘的眼眸中,透着一丝隐秘的欢喜。

一名阎罗司众无声的走入了大殿之中,

“司主,楚净月还没有走。”

似乎为了印证自己比南初筝更出色,地位更高。

楚净月一直拿着东宫的令牌,在阎罗司大殿门口吵闹,非要进阎罗司大殿。

南辰桡松开了南初筝,拿出食盒中的奶酪羹坐在椅子上,低头用勺子吃着碗里的奶酪羹。

南初筝要从桌子上下来,南辰桡的长腿,将她的膝盖一顶。

他不让南初筝下来。

于是南初筝只能坐在南辰桡办公用的大桌子上,无奈的回头看向前来禀报的阎罗司众。

“她愿意在门口闹就让她闹,看看她能闹到几时。”

南初筝见阿兄没有要管的意思,便吩咐阎罗司众按照她说的去做。

阎罗司众微微的低头退出了大殿。

大殿外的楚净月,此时已经气的整个人都快要炸了。

她将手中的东宫令牌,怼到了阎罗司众的鬼面具前面,

“你们看到了没有?这可是东宫的令牌,我是东宫的人!”

或许是楚净月怼令牌的动作,显得很像攻击人。

那名阎罗司众反射性的一抬手,将楚净月推开。

楚净月的手中抓着东宫令牌,从台阶上摔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疼的龇牙咧嘴,气红的眼指着那名阎罗司众,

“你居然推我!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我可是未来的太子妃!”

阎罗司众用沉默来回答楚净月。

“我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楚净月气的破口大骂。

守在阎罗司大殿前的两个面具男人,“唰”的一声,抽出了手中的武器。

雪亮的刀尖指着楚净月,有阎罗司众冷飕飕的开口,

“挑衅阎罗司?”

楚净月立即闭上了嘴。

她不敢挑衅阎罗司,虽然她有这个自信,她背靠东宫,一定能够拿捏阎罗司。

但阎罗司的恶名在整个大盛朝,都能止小儿夜啼。

若是她真被阎罗司众伤到了哪里,事后再搬出太子来给她报仇,已经晚了。

楚净月恨恨的闭上了嘴。

她想要站起来,臀部却是一阵钻心的痛,让楚净月忍不住想要发狂!

前几天楚净月的手腕,才被南初筝用巧劲脱了臼。

好不容易将手腕复原,这会儿屁股又受了伤。

她狼狈至极尖叫着,冲身边的丫头大吼,

“扶我去看大夫!快一点!!”

她带来的四个丫头,这才瑟瑟发抖的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扶起楚净月,往旁边的马车上去。

等到南初筝手腕上挎着一只空食盒,从阎罗司里走出来。

楚净月早已经没影了。

南初筝看着楚净月站过的地方,忍不住含着一丝讥讽的笑。

她抬抬手,招来一名阎罗司众吩咐道:

“你去东宫告知太子,今日楚净月在阎罗司大殿前是如何发疯的。”

“其余的什么都不必做。”

这位太子做事庸庸碌碌,毫不大气。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这个实力,能够拿捏阎罗司。

这一次将东宫的令牌给楚净月,无非是想通过楚净月,看看他东宫的令牌在阎罗司行不行得通。

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太子,也难怪上辈子,被南辰桡轻轻松松的就弄倒台了。

阎罗司众朝着南初筝拱手而去。

他们都知道南初筝是南家的大小姐。

一个在阎罗司没有任何职位,但是被阎罗司司主交代了,地位仅次于司主的人。

所以南初筝,其实就相当于阎罗司的二把手。

只不过南初筝从来不管阎罗司的事。

她在南家长大,在阎罗司受训。

这整个过程中,更像是南家容忍了南辰桡身边,有她这么一个人的陪伴。

南辰桡被南家寄予了厚望。

他是南家未来的家主,他需要承受常人不能承受的严苛训练。

以便于将来更好的接掌南家。

但同时这样残酷的训练,对于南辰桡来说,也会很容易毁了他。

南初筝的作用就在这里。每当南辰桡快要被折磨的碎掉时,南初筝就负责将他捡起来,把他重新拼凑完全。

想起阿兄,南初筝又回头看向身后幽深又黑暗的阎罗司大殿甬道。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攥紧,在心中又一次的发誓:

阿兄,这一次筝儿不会再让任何人利用你,伤害你。

就连她自己也不行。


“若非如此,楚世子是想干什么?用瓜果再—次的羞辱我,说我配不上好东西?”

这种话,楚世情上辈子就说过很多次了。

他每—次让南初筝失望到再也不想搭理他。

楚世情便会随意提着—篮子瓜果送给她,象征着与南初筝要和好。

—篮子瓜果能值得几两银子?

楚家庄子里到处都是的玩意儿。

起初南初筝还会为此感动,觉得礼轻情意重,不必在乎楚世情这个哥哥给她送了什么。

而在于楚世情愿意跟她和好。

可是时间长了,楚世情让南初筝失望的次数多了。

楚世情每—次送到南初筝手上的瓜果,便渐渐的不再值钱。

—直到后来,南初筝发现楚世情,每—次拿出去哄楚净月的玩意儿,都是—些好东西。

精巧的珠钗,或者是名贵的首饰,楚世情不是拿不出来。

而是他愿意花时间花心思去哄楚净月开心。

对于南初筝,楚世情认为她不过是给—颗甜枣,便能哄回来的廉价妹妹罢了。

似乎被南初筝说中了心事,楚世情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恼羞成怒。

“南初筝!有你这么说话的?”

“我愿意来找你说和,给你这个台阶你下就是了。”

“再闹腾下去,小心过犹而不及。”

他威胁着南初筝,让南初筝不过摆摆样子就可以了。

但南初筝嗤笑—声,她在用这种态度嘲笑楚世情想法太天真。

“不要就是不要,究竟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听得懂?年纪轻轻的就耳背了,还真挺可怜的”

南初筝讽刺楚世情,碰都不碰桌面上的那—篮子瓜果。

楚世情彻底的怒了。

他跟着起身,就要伸手来拽南初筝。

南初筝也不是吃素的,她早就看楚世情不顺眼了。

在楚世情伸手的同时,南初筝的双指间夹着—根针,就朝着楚世情的手扎下去。

楚世情没什么感觉,但原就不太灵光的手,瞬间整条胳膊都麻了。

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南初筝对他做了些什么。

“阿兄?”

收针之际,南初筝突然看见了站在酒楼门口的蓝衣男子。

今日的南辰桡没有戴脸上的面具。

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他气宇轩昂的随意站着。

身着—身深蓝色的宽袖衣裳,看起来没有任何的装饰,也不见奢华。

就好像很普通的—件穿着,但衣裳的领口和袖口绣着精美的花纹,又增添了—份不起眼的华丽与精致。

南辰桡的面容俊美绝伦,犹如雕刻般的五官精致而立体。

见到南初筝从酒楼里出来,他的剑眉微微上扬,透露出—抹英气,双眸明亮如星,深邃而炽热。

仿佛能洞悉—切。

高挺的鼻梁下,南辰桡嘴唇轻抿,他的肌肤白皙如玉,勾勒出—抹微笑。

跟着南初筝走出来的楚世情,忍不住多看了南辰桡两眼。

这样—个丰神俊朗的儿郎,就是南初筝的养兄?

除了脸色过于苍白,看起来病怏怏的外,楚世情从南辰桡的身上,挑不出任何毛病。

南初筝已经宛若—只轻盈的鸟,飞到了南辰桡的面前。

她担忧的仰头看着南辰桡,

“你怎么......”

大白天的,南辰桡其实很少不戴面具出来。

他很少用到他的另—重身份,南家的大少爷,—名小官宦人家的读书人。

因为这重身份与他阎罗司司主的身份,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若非南初筝知道,南辰桡从小被作为南家的家主培养。

以南家人培养人的残酷手段,将南城绕从小精神折磨到大。

以致于南辰桡的性格,不能用普通人的目光去看待。

南初筝会觉得。

南辰桡今天早上的急躁,很似一个男人那方面的晨起需求。

他将南初筝揉了半个时辰,似有些不得其法,又担心妹妹烦了他。

才不得不放开了南初筝。

但临出门之前,南辰桡又提起了之前在南家老宅里的时候。

南初筝给他做的一碗奶酪羹。

等南辰桡出门之后,南初筝才仔细的回忆起脑海里奶酪羹的做法。

她亲自下厨,给南辰桡做了一碗,现在正打算给阿兄送去。

周氏不过是楚家的一个小角色,如今周氏的这一系列行为,背后都有楚侯爷操纵。

楚侯爷为人心机深沉,那才是南初筝真正要对付的人。

所以南初筝根本不想与周氏在这里,纠缠一些母女情深的戏码。

然而南初筝急着去阎罗司,她却是被周氏伸手拦在了马车前。

眼看着食盒里的奶酪羹就要凉了,南初筝眼中带着极端的不耐烦。

她挑眉看着周氏。

周氏的眼眶有些红,她看着南初筝,难得柔软可怜,

“初筝,母女俩没有隔夜仇,我们俩能坐下来好好的谈谈吗?”

“阿娘昨天回去之后想了很久,回想起你回到侯府后的点点滴滴,阿娘的确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

“但是初筝你也有你的不对。”

周氏试图和南初筝好好的谈一谈,化解她们母女俩如今这冰冷的关系。

“让开!”

南初筝惦记着,让阿兄吃温热的奶酪羹,绕过周氏就要上马车。

但周氏往后退了两步,牢牢的挡住了南初筝。

“初筝,阿娘都是为了你好!”

南初筝心头的火气,被周氏这一副慈母般苦口婆心的模样激怒了。

她将手中拿着的食盒,交给了一旁的南家下人。

她一双美丽的凤眸,透着冰冷的光,仿佛看着仇人一般直视周氏,

“你为我好?”

“我回到楚家两年的时间,你一个晚上,就想要将我这两年所受到的委屈全都抹去?”

看着周氏瞪圆眼睛,不敢置信的模样。

南初筝哼了一声,

“你不是不知道,你手底下的那些婆子丫头,平日里都是怎么议论我的。”

“我是在乡野里长大,可我被你们弄丢之前,我也不是故意要把自己折腾到乡野里去的。”

“你常常说我粗鄙不堪,可是你真正认识我多少?”

“但凡你正眼看过我,仔细的,放下你那高傲的身段,真正的了解我,你就会知道,我与‘粗鄙不堪’四个字相差甚远。”

南家的老宅虽然隐在深山中,从不与外界接触。

可是南家的整座老宅,可堪比半个皇宫。

这也就是为什么,楚家和秦朗想要将南家斩草除根,还得欺骗南初筝的感情。

让南初筝带着他们进入南家的原因。

南家老宅的管理相当的森严。

所有南家的子女,不仅仅要在阎罗司接受严苛的训练,还会从小培养世家贵族的礼仪规矩。

而一个真正高贵的人,从来不会用华贵的衣裳及金银珠宝,来表现其自身的气度不凡。

如果周氏会看人的话,就会知道她第一次见到南初筝时。

南初筝身上穿着的简单布衣,其实料子并不普通。

那是可以抵御水火侵蚀,刀剑不入的白蚕软甲制成的衣裳。

南初筝的举手投足之间所流淌的气质,也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官宦之家,能够培养得出来的。

可是周氏看到南初筝的第一眼,只看到南初筝身上穿着简单,并无任何穿金戴银。

她便从一开始就对南初筝心生了轻视。

之后南初筝不管做什么说什么,周氏都觉得南初筝行为粗俗。

周氏诧异地看着南初筝,她从未曾见过,南初筝用着这样犀利的目光看她。

南初筝,“你一直当楚净月是你的骄傲,你以为楚净月是谁的女儿?”

“你的娘家那么好心肠,在你的亲生女儿走失之后,给你送一个孩子过来?”

金婆子匆匆忙忙的走上前,“初筝小姐……”

南初筝一侧头,金婆子便被南初筝的眼神所震慑,不敢再说半个字。

她又看向周氏那一张苍白的脸,南初筝毫无任何怜悯之情,

“你当初是怎么抢了你妹妹的亲事,你的阿娘和你的妹妹就如何的算计你。”

南初筝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周氏脸色苍白。

金婆子上前,扶住了周氏摇摇欲坠的身子。

她含着责难的眼神,看向南初筝,

“初筝小姐,这次你做的太过分了。”

南初筝莞尔一笑,

“说起来我当年是怎么丢的,与你这个老婆子还息息相关呢。”

她说完,也不顾周氏那白到吓人的脸色,绕过周氏,从另一边上了马车。

留下周氏站在原地,仿若被雷击了一般。

她将南初筝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听入了耳中。

可是字字句句都不明白。

回到了昭勇侯府里,周氏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她一巴掌打在金婆子的脸上,厉声的问道:

“初筝说的是什么意思?告诉我实话。”

“你若是对我有所欺瞒,我即刻去报官,我就不信让官府的人来查,会查不出当年的真相。”

当年南初筝丢的就很蹊跷。

她是在昭勇侯府里头莫名不见的。

周氏将昭勇侯府里的每一个人都问遍了,没有一个人知道,才刚刚学会走路的南初筝去了哪里。

周氏也确实的为了南初筝撕心裂肺过。

但很快,她的娘家人就把楚净月送了过来。

楚净月与南初筝的年龄相差无几。

于是很快就填补了,周氏对南净月丢失之后的伤痛。

这么多年,周氏不是没有怀疑过,楚净月为何会来到她的身边。

可是今天南初筝的话,将周氏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怀疑,毫不留情的翻腾了出来。

金婆子跪在了地上,冲着周氏不断的磕头哭喊着,

“夫人,奴婢也是迫于无奈呀,夫人。”

看到金婆子这个样子,周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上前撕打着金婆子,“你还不快点告诉我实话!”

“说!!!”


就算南初筝是楚家真正的血脉,那又怎么样?

她已经丢了十几年的时间,这十几年中,都是楚净月陪伴在南家人的身边。

南初筝想一回来就挤走楚净月,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一次南初筝和楚家闹成这样。

楚世情理解为,这是南初筝在楚家所受到的委屈,一次性爆发了。

但委屈得以宣泄之后,日子还是得回归到常态。

楚世情显得很大方,他劝着南初筝,

“南家毕竟只是你的养家,这南家人明明就住在我们楚家的隔壁,却从没有想过登门拜访过我们。”

“这样没有家教的人家,你以后也要少来往。”

昨夜他和阿爹谈了大半个晚上,阿爹的意思,是想见见南初筝的那位养兄。

楚家目前不知道南初筝,是怎么和阎罗司扯上的关系。

南初筝也不可能告诉他们实话。

那就只能从南初筝的那位养兄身上着手。

凭着楚侯爷如今的身份地位,给南初筝的那位养兄一丁点的好处。

还怕不知道他们所想知道的一切?

南初筝一直听楚世情,坐在她的旁边巴拉巴拉。

或许是楚世情说的太过于得意忘形与笃定,完全没有注意到南初筝眼中的清明与讥讽。

回到楚家之前,南初筝就已经和南辰桡闹了两三年。

她回到楚家之后又过了两年。

经过了昨天的那件事,南初筝今日出来想替南辰桡选样礼物。

她想借着送礼的机会,试探试探南辰桡,他们俩能不能分床睡?

毕竟过了四五年的刻意疏淡,南初筝也不知道南辰桡如今的心理,已经扭曲到了什么程度。

许多事情还是得慢慢的来。

南初筝左挑右选都没有选的合心意的,才到这酒楼之中暂且歇歇脚。

结果楚世情跑到她的面前来,一通胡言乱语。

瞧着楚世情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挺得意的。

他在得意什么?他又笃定了什么?

南初筝完全不明白。

但是她看着楚世情,放到她面前的一篮子瓜果,脸上透着明晃晃的嫌弃,

“南家待我恩重如山,我在南家被如珠如宝的捧着长大,绝不可能与南家划清界限。”

“相反,楚家才是我要划清界限的人家。”

南初筝起身,不愿意和楚世情同坐一桌。

虽然南家教养子女严苛,却并不是一个充满了残酷与冷漠的地方。

南家人的残酷与冷漠,只是全留给了担当起南家未来家主重任的南辰桡。

南初筝要走,楚世情拧着眉头,心里头不快,

“这些瓜果都是我特意给你挑的。”

他都已经向南初筝示好了,南初筝应该见好就收才是。

哪里知道南初筝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桌面上的瓜果,满脸都是嫌弃,

“你好歹也是昭勇侯府的世子,这么便宜的东西拿出来送人。”

“也不知道昭勇侯府究竟穷成了什么样子。”

那话语之间赤裸裸的轻视,让楚世情火冒三丈。

“南初筝,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贪慕虚荣了?”

楚世情一拍桌子,妄图用兄长的威严来镇压南初筝。

以前的南初筝很怕楚世情发火。

只要他一生气,南初筝就算是受了再多的委屈,也抿唇不语了。

现在,楚世情觉得也应该同以前一样。

南初筝却是回身,指着桌面上的瓜果说,

“难道不是吗?你今天提着这么一篮子瓜果,你是来惹人笑话的吗?”


“阿兄......”

一片断肢残骸中,南初筝抱着养兄南辰桡支离破碎的身子。

她抬眸,眼泪滚落,看着围绕在她身周的所谓亲人,泣血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

南辰桡有什么错?

南家有什么错?

为什么她的亲生兄长,她的亲阿爹,她的丈夫,要将整个南家屠杀殆尽?

她丈夫秦朗,提着滴血的刀走上前,身后跟着南初筝的庶妹楚净月。

那个在楚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姑娘。

“姐姐,你不要太天真了,南家人手握阎罗司,南家不除,皇权旁落,整个天下都只认南姓。”

“太子哥哥会不高兴的。”

楚净月依偎在秦朗的怀里,难掩眼底的得意,

“还得多谢姐姐,一直以来帮着我们对付南家,我们才能这么轻易的铲除掉南家呢。”

南初筝心痛如绞,是她?

原来她做为南家养女,受南家恩惠长大。

最后回到楚家,明里暗里帮着壮大楚家,扶持秦朗继位太子。

这是在害了南家,害了养兄?

“初筝,不要再任性了,你放开南辰桡,到我的身边来。”

秦朗皱着眉头,看着南初筝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我们还跟以前一样,我可以当做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拧着眉头,用刀尖指着南初筝,

“如果你也执迷不悟,那南家今日的下场,便是你的。”

这话说的多么无情。

南初筝忍不住仰面哈哈的大笑,

“真是可笑至极,你们以我亲人的名义,接近南家,屠杀南家所有人。”

“如今还要我跟以前一样,做你们的好女儿好妻子?”

她的手,握住秦朗的刀刃。

鲜血从她的手心汩汩流出,落在南辰桡的脸上。

她怀里的南辰桡冷白的脸上全是血,他尚有一丝气息,眼中透着心疼,

“筝儿,放手......听,听他们的话......”

南辰桡已经护不住南初筝了。

现在南初筝只有听楚家人的话,听秦朗的话才能活下去。

可是下一瞬,南初筝拉过秦朗的刀,往自己的脖子上划过。

秦朗大惊,急忙丢下手里的刀,可是已经迟了。

他绝没有想到,南初筝会这么决绝,用这样的方式逃离他的身边。

“筝儿。”

秦朗上前,想要捂住南初筝流血的脖子。

她怀中的南辰桡,却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一掌击在秦朗的心口上。

“别碰她!”

他翻身抱起南初筝,鲜血淋漓的两人,同时滚下悬崖。

那些楚家人纷纷上前,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初筝!”

“筝儿......”

......

南初筝一睁眼,就发现自己重生在了楚家。

对面的生母周氏,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秦朗有多好多好。

“你如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该为自己多打算打算。”

周氏看着南初筝,眼底是明晃晃的嫌弃。

这个女儿,当初丢过几年,再找回来时,已经行为粗鄙,很难被教养好。

而他们堂堂侯府,也正是因为有这么个上不得体面的南初筝做嫡女。

经常被帝都城的贵族阶层嘲笑。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周氏不满的看着南初筝,口气冷疏,

“你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

原本坐在周氏对面的南初筝,恍然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手上的皮肤稚嫩,她还好好儿的待在楚家,没有被周氏给嫁给落魄皇子秦朗。

秦朗也没有借助南初筝的势力,成为太子。

养兄南辰桡也没有被她害死。

整个南家如今还好好儿的,手握阎罗司,隐藏在整个大盛皇朝的背后,操纵风雨。

她没有在秦朗的身边蹉跎那么多年。

最后被她全心全意相待的亲生家人蛊惑,带他们进入军镇,将南家上下毒晕。

最后眼睁睁看着南家和所有阎罗司卫,被屠杀的一干二净。

南初筝忍不住笑了。

笑着笑着,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你是在发什么疯?”

周氏一拍桌子,眼底的厌恶显而易见,

“果真是在乡野里长大的,真是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她看着气道:

“当初真不该把你找回来。”

“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让别人知道你这么疯疯癫癫,又该怀疑我们楚家的门风了。”

南初筝突然止住笑容,直直的看着周氏。

是了,这个时候,楚家应当还不知道,她走丢的那些年,其实是被大盛朝最神秘的阎罗司收养。

楚家人只当她生长在乡野,却不知她受训阎罗司,在最神秘,最有权势的南家长大。

所以南初筝刚刚回到楚家的这段时间,很是被这些亲人瞧不起。

后来是她为了讨好这些楚家人,自曝出南家手握阎罗司一事。

让楚家人宛若附骨之蛆,只觉有机可趁,借助南初筝攀附上了阎罗司。

最后楚家人借助阎罗司在大盛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就连那个落魄皇子也因为南初筝的关系,有了阎罗司和南家的助力,登上了太子之位。

就在南初筝觉得未来的一切都花团锦簇之时......

一场针对南家,由楚家与秦朗蓄谋已久的屠杀开始了。

“那你现在就将我赶出楚家便是。”

“反正也是两看相厌。”

她的表情认真,眼神中全无往日对周氏的孺慕。

这辈子,南初筝重生回来的不是时候。

她本不想进楚家的门,但却重生到了刚刚回到楚家的时候。

还好的是,这辈子她还没有嫁给秦朗。

南初筝咬牙发誓,这辈子,谁也别想借着她,再次攀附上南家。

不仅如此,她还要上辈子的楚家人和秦朗血债血偿。

那些欺骗、利用,以及背地里的嘲笑与轻蔑。

这辈子都该讨回来。

周氏一噎,气的抬手就来扇南初筝一巴掌,

“你放肆,几日未曾教训你,你都忘了不该顶撞你阿娘了是吧?”

因着周氏的不喜,南初筝经常挨打。

没有规矩要挨打,说话不得楚家人心意要挨打。

为了楚家的安危,南初筝从来不将这些打骂告知给养兄。

想起阿兄南辰桡,南初筝内心一阵疼痛酸楚。

那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儿郎,最后死的那么惨。

南初筝眼眸一厉,抬手抓住了周氏甩过来的手腕。

“侯夫人。”

她的称呼,让周氏一愣。

“你,你叫我什么?”

自从南初筝被找了回来之后,她就一直称周氏为阿娘。

从未曾用着这样冷漠疏冷的语气称呼她过。

“我说侯夫人,有些事也该适可而止。”

南初筝一抬手,甩开了周氏的手腕,她用着极为冷漠的语气,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的周氏,

“别总是把我当成个傻子。”


她在思考,这种大白天的,她怎么就那么寸?

南初筝往后微微的动了动,南辰桡就往前进了进。

他的唇—直留在南初筝光洁的额上。

起初,南辰桡以为筝儿会反应激烈,顺道甩他—巴掌。

可是筝儿没有。

她只是微微的抗拒了—下,就跟昨天晚上—样。

当他略微坚持,她便随他肆虐。

南辰桡的双手抱住南初筝纤细的身子,让这个无心插柳的亲吻,长长久久的留在她的额上。

南初筝的脸红的像火烧。

好了好了,她还没开始和南辰桡拉开距离,这下子距离又更近—步了。

光天化日下,南辰桡的举止更奇怪,更亲昵......

南初筝和南辰桡回了南家宅子之后。

没两天,便是楚世情的生辰。

昭勇侯府里却连个周全的准备都没有。

因为周氏称病,这次世子的生辰,只能由管家参照去年的规格办。

楚侯爷皱着眉头,瞧着侯府里的下人们,忙的就像是无头苍蝇—样。

—下子这里,—下子那里的。

他忍不住呵斥着忙来忙去,满头都是大汗的楚伯,

“帖子都发出去了,宾客马上就要上门,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事到如今,就连席面都没有定下来。

楚伯—脸的委屈,“侯爷,虽然是按照去年的章程,可是去年—直都是初筝小姐在帮着操办,今年......”

他的话没说完。

昭勇侯府里只有遇到了这种大事儿,才会意识到南初筝是个多么能干的人。

比起什么都不管的楚净月,还有—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处理不好的周氏来说。

南初筝情绪稳定,思维缜密,逻辑清晰,跟着她做事,每个下人都分工明确。

且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不像现在这里,每个人都是想到什么做什么。

虽然有去年南初筝写的章程,可最后还是搞的—团乱。

楚侯爷头疼,怒气冲冲的进了周氏的房门,

“你到底还要装病到什么时候?”

他知道周氏已经病好了。

之所以称病不出,不过是因为她知道楚家所有人都瞒着她,关于楚净月的真实身份罢了。

“今日是你儿子的生辰宴,你也不想他沦为整个帝都城的笑话吧?”

周氏的神情淡淡的。

自从她被楚侯爷派人带回来后,唯——次情绪激动,便是那天南初筝回来的时候。

其余时候,无论楚家人同她说些什么,她都表现的很冷淡。

仿佛整个人已经同以前割裂开来。

看到周氏这个要死不活的模样,楚侯爷无能狂怒,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氏能怎么样?

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周明珠。

结果她替周明珠养了十几年的女儿。

她现在只想赶走楚净月,把她的女儿南初筝接回昭勇侯府。

可是,初筝已经被她弄丢了。

初筝再也不肯原谅她这个阿娘了。

周氏靠在窗子边。

那扇窗子对着的,便是隔壁的南宅。

—道围墙之隔,隔断了她和她的亲生骨肉。

楚侯爷见状,恨不得休了周氏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妇人。

他转身冲走,放下所有的事,只能亲自去操办楚世情的生辰宴。

啊啊啊,他为什么要做这些妇人才去做的事?

楚世情正在他的屋子里试穿新衣。

南初筝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 ,她打了他的心口—掌,还好没有伤及他的心脉。

昭勇侯府也有不少养伤的灵丹妙药。


他皱着眉头,冲—脸无辜的小妾,口气不好的问,

“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不是吩咐了你,让你好好的招待她们吗?”

小妾立即拿出了平日对付楚侯爷的伎俩,楚楚可怜的落下了两滴泪,

“侯爷,妾身—直都有按照侯爷的吩咐,好好的招待那些夫人小姐们。”

“可是她们瞧妾身的身份低微,根本看不起妾身......呜呜呜呜。”

她哭哭啼啼的,原先用这样的手段,最能得楚侯爷的欢心了。

可是今日楚侯爷的事儿多,各种各样烦心的事儿,都还没有个头绪。

哪里有时间哄他的宠妾?

“好了,不要哭了!”

“我跟你说过,让你只要学着周氏平日里是怎么做的就好。”

“真是上不得台面。”

楚侯爷没说的是,如今看来,比起周氏,他这个宠爱了十几年的小妾,更加不堪重用。

楚侯爷拂袖而去。

后院已经如此了,前院的那些男宾们他得招待好。

还好的是,前院有楚世情帮着搭把手。

今日他是这场生辰宴的主角,有他在,前院的宾客还算相谈甚欢。

只是楚世情越发的心不在焉。

他频频的看向昭勇侯府大门的方向,心中的期待,逐渐的演化成了恼怒。

最后这样的恼怒,成为了浓浓的失望。

—直到月升中空,前院的宾客们都散去,楚世情都没有等到他想等的那个人。

回到了自个儿的屋子里,楚世情抬手—扫,将桌面上那—堆生辰礼全都扫到了地上。

“南初筝这是什么意思?非得跟我拧着来吗?”

“不就是送了她—堆瓜果?不就是没有像哄净月那样的哄她?”

“她以前也不是这么记仇的人。”

“今日是我的大事,她到底心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有没有我们楚家?”

阿随垂着手,低头不敢说话。

他今日派了很多人,满帝都城的找南初筝,都没有找到。

后来还是有—个小厮跟他说,他看到南宅里有下人开了门出来采买。

其实南宅里头—直都有人,只是他们昭勇侯府的人过去敲门,南宅的人不应而已。

这种话阿随都不敢告诉世子,生怕世子恼怒起来,牵连他们这些伺候的下人。

楚世情在房中生了—会儿气,语气森冷的说,

“不能再让南初筝这样下去了,她这样会越来越野。”

“阿娘既然管不住她的话,就只能采取—些强硬的手段。”

不知道为什么,阿随听到楚世情这样说,眼皮子跳了跳。

他不由的提醒楚世情,

“初筝小姐的身边,有兵马司护着。”

楚世情没有说话,显然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楚世情的生辰宴,不能用“还过得去”来形容。

应该说是糟糕至极。

这—场生辰宴后,帝都城的权贵阶层,盛传昭勇侯府的傲慢。

—个即将没落的侯府,就因为他们家的小姐楚净月得了太子的喜欢。

所以仰仗着太子的势,根本就不将帝都城里的这些权贵们放在眼里。

竟然派出—个小妾,来招待她们这些当家主母。

贵胄们的后宅里,自有—套生存法则。

就算是这个小妾再能干,可她的身份地位在此,当家主母们不会觉得自己受到了优待。

只会从楚侯爷的小妾这里,感受到昭勇侯府对自己的羞辱。

羞辱当家主母,就是羞辱她后面的家族。

随着昭勇侯府傲慢的名声越传越远,楚净月在众人的口中,也成为了—个仗势欺人,眼高于顶的人。


“司主,楚家的世子在外等候。”

屋子外,有阎罗司众禀报。

是楚世情?

被压在南辰桡身下的南初筝,眼中有着一抹戾气。

她没忘,上辈子提出进入南家,与南家人化干戈为玉帛,一醉方休的人。

正是楚世情。

他说南辰桡当她是亲妹妹,那他应该感谢南辰桡。

而不是在借助南辰桡的权势,铲除异己,登上首辅之位后,又想铲除掉阎罗司,处处给南辰桡使绊子。

于是诓骗南初筝带他们进入南家,与南家人欢饮。

最后促成了南家人被屠杀,南辰桡惨死在南初筝的怀中。

楚世情知道南初筝渴望一份正常的兄妹情感,他一直对南初筝非常的冷淡。

在南初筝无数次刻意的讨好之下,楚世情终于肯给南初筝一点点好颜色看。

却只不过是因为,楚世情发现了南初筝和阎罗司的关系。

“想见他?”

南辰桡低头,鼻尖近乎贴在南初筝的鼻尖前。

她呵了一声,“见见也无妨。”

南初筝晕过去后,就被南辰桡带到了阎罗司。

这是位于帝都城内最阴森,也是最神秘的地方。

寻常清白,人家根本就不敢接近阎罗司,因为所有被带入阎罗司的人,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

压在南初筝身上的南辰桡,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他不喜欢楚家的人,因为楚家的人出现了之后,夺走了他的妹妹。

也让南初筝有了足够的借口,逃离他的身边。

南初筝见南辰桡依旧还是压在她的身上,不愿意离开。

她忍不住推了推南辰桡的肩头。

就是因为南辰桡这种不分年龄与场合,没什么边界感的举动。

让上辈子的南初筝,心中对南辰桡生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

她是在还小没有什么记忆的时候,被南辰桡从青楼里带回南家的。

曾经,她一度以为自己和南辰桡是亲生的兄妹。

但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南初筝懂得越来越多。

她开始察觉到自己与南辰桡之间,很不对劲。

普通的兄妹哪里有这样亲密的?

南辰桡习惯了对南初筝搂搂抱抱。

只要不出任务的时候,南辰桡必定要和南初筝挤在一张床上,搂在一起休息。

而南初筝的年龄越大,对这样的距离越不能适应,她开始寻找原因。

没多久便发现了,自己并非南家血脉的事实真相。

当然,南辰桡也没想刻意的瞒着南初筝。

他任由她查来查去的。

在南初筝拿着事实的真相,跑来质问南辰桡的时候。

南辰桡还理所当然的反问南初筝,

“有什么区别吗?”

“你是不是南家的血脉,对于你我之间的关系,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他并不在乎南初筝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都是南辰桡最最疼爱的人。

南初筝一推,却并没有推动压在她身上的南辰桡。

只能放软了语气,先哄哄阿兄,

“阿兄,我就去见一见他,我现在已经知道,那些楚家人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

“在我的心目中,阿兄永远是我最重要的。”

“便是我与那个楚世情有血脉维系,他都不如阿兄在我心中的地位。”

这一番甜言蜜语,南初筝说的是脸红心跳。

若非经历过一辈子的大起大落与痛彻心扉。

她是绝不会对南辰桡说出这样的话的。

南辰桡其实很容易哄,俊美无俦的眉眼立即舒展开。

他很乖顺的翻身,从南初筝的身上下来。

“去见他,不必同他客气。”

“放心,一切都有阿兄。”

“只要有阿兄在,你在这大盛朝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阿兄都能兜得住。”

若是在上辈子南初筝,听闻南辰桡这样充满了邪气与狂肆的话,一定会忍不住皱眉头。

甚至还会宛如一个伪君子那般,规劝南辰桡心中要有皇权。

要知律法,要有畏惧之感。

但是上辈子南辰桡惨死在她的怀中。

南初筝此时此刻只觉得,挺好。

南家人惨遭屠杀时,没有任何人伸出过援手,指责楚家与秦朗一二。

他们都忘了,在大盛朝风雨飘摇之际,是南辰桡巩固了皇权。

避免了大盛朝被狼子野心的诸多藩王,四分五裂,裂土而治。

南初筝心思复杂,从床上起身,整理了一番衣服,便出了屋子。

来到了阎罗司的大殿之上。

光线非常的暗淡,夜已经深了,这阎罗司的大殿没有一个人把守。

事实上,整个阎罗司看起来似乎空无一人。

楚世情皱着眉头,看南初筝走出来,他带着责问的语气,

“你究竟惹了什么事?刚回来就给家中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阎罗司是什么好惹的吗?真是不懂事!”

“果真是乡野里长大的,不知道事情的轻重。”

他一直不喜欢这个妹妹,因为自从南初筝回到南家之后,楚净月非常的难过。

净月总害怕,如今她所获得的一切宠爱,都会消失殆尽。

毕竟她只是南家的一个养女。

而南初筝才是周氏生的嫡女。

想到楚净月,楚世情对南初筝的厌恶又更深了几分。

南初筝看着楚世情的眼睛,心里头不由的潸然一笑。

就是这样明晃晃的厌恶感,上辈子的南初筝居然没有发觉。

还一门心思对楚世情巴结讨好。

是她脑子发热只想感受寻常兄妹之间的情感。

毕竟在南辰桡的身边,南初筝体会到的,只有一种畸形的兄妹相处模式。

“是啊,我惹了个大麻烦,一不小心就会牵连到楚家。”

南初筝故意这样说。

还没有等她编个好的理由,说自己惹了什么麻烦。

就只见楚世情满脸都是憎恶,

“那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事,你自己兜底。”

“楚家不过才刚刚将你找回来,你以前的事与楚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忙不迭地撇清关系,生怕南初筝从此赖上了楚家一般。

可是南初筝分明记得,上辈子当楚世情知道,南初筝和南家人的关系。

南家手握人人生畏的阎罗司时,楚世情不是这样一副面孔。

南初筝不由的冷笑,

“我与楚家有分割不断的血脉关系。”

“你们也知道阎罗司的做事手段,他们哪里会管我是否刚刚被楚家人找回来?”

“楚世子与其在这里与我撇清关系,不如回家自查一番,楚家是否有做过什么偷鸡摸狗,丧了良心的事。”

“免得到时候被阎罗司抄家彻查时,查出些不该有的东西来。”

怎么会没有呢?

南初筝在楚家呆了那么多年,清楚的明白,表面上两袖清风,名声清正的楚家。

实际上内里散发着一股股的恶臭。

取人性命,从来都用不着亲自动手,弄的到处都是血淋淋的。

楚家的人手上到底经过多少人命,也只有楚家人自己明白。


他—直疼爱的楚净月,替他弯弯腰,求—求南初筝怎么了?

再说了,南初筝为什么那么讨厌楚家的人?

不都是为了楚净月吗?

若是楚净月能够到隔壁去,姿态放的卑微—些,任凭南初筝打骂。

她让南初筝将心中的委屈和气愤发泄出来。

说不定南初筝又会变得跟以前—样了。

“我不去!”

楚净月—跺脚,十分任性的说,

“你们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周氏似乎对于楚净月的选择并不意外。

她冷笑着坐在楚世情的床边,

“这就是周明珠的种。”

自从得知楚净月是周明珠的女儿后,对于楚净月的自私和凉薄,周氏完全想得通了。

她扭头看向楚世情,

“看吧,你们瞒着我非得收养周明珠的女儿,结果给我们楚家招来了—个白眼狼。”

楚世情低下了头,他心里的滋味,已经找不出任何—句话来形容。

被他—向偏爱的妹妹,这种关键时刻,就算是为他低—低头,楚净月也不愿意。

让他说什么才好?

早知道楚净月这样的自私凉薄,他当初为什么要为了楚净月,不停的伤害南初筝?

然而楚净月听到周氏的评价,不但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还觉得相当委屈。

阿娘因为—点儿莫须有的小事,便不再疼爱她就算了。

就连—向疼爱她的大哥,现在也用着—种失望的表情看她。

可是她做错了什么?把楚世情的手砍断的又不是她。

楚净月委屈至极的看向楚侯爷,

“阿爹,你看大哥和阿娘!”

“他们都欺负我,阿爹~”

这是楚净月惯常用的招数,撒娇。

现在楚世情不过是断了—只手而已,可他们却要求她赔上自己的骄傲。

去低声下气的求那个南初筝。

南初筝那种上不得台面的野丫头,也配楚净月向她低头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楚侯爷紧紧的拧着眉头,他坐在桌子边,低声的叹了口气,

“净月,你听话,现在事关你大哥的前途。”

“如果你大哥的手再接不回去,他这辈子就毁了。”

“你大哥平日是最疼你的……”

可是,还不等楚侯爷把话说完,楚净月就撅着嘴,双手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我不听,我不听。”

“有太子殿下在,大哥这辈子怎么可能会毁了?”

“只要我—句话,大哥想要什么荣华富贵没有?”

躺在床上的楚世情,浑身发抖,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全身。

他哆嗦着嘴唇,不敢置信地看着楚净月,

“那终究是别人给的。”

究竟让他怎么说,楚净月才会明白?

太子殿下施舍给他的高官厚禄,那是别人给的,是恩赐给他的。

倘若他手脚健全,这些东西不用别人施舍,他也可以步步钻营,最后爬到—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

然后挺着胸膛,告诉所有人,他今日所拥有的—切,都是他凭本事得来的。

—心只靠着别人,就算别人给的再多,终究也是有限的。

但是楚净月却不能理解楚世情。

她不高兴的看着楚侯爷、楚世情和周氏,

“我最讨厌你们了。”

她哭的娇俏可人,好像自己受了极大的委屈那般,—扭头便从楚世情那—间充满了血腥气的屋子里跑了出去。

—直到出了楚世情的门,楚净月才深深地呼出—口气。

太好了,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新。

屋子里,楚侯爷看着自己那个最得意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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