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可下一秒,史欢欢的声音响起。
“亲爱的快来,风大,我好害怕!”
“诶,老公来咯!”
谢莳野调转视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急得四处乱转,得找个办法让人重新调查当时那件事才行。
其实我一直没放弃过自救。
即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
在发现安全压杆被锁之前,我见到一个穿着连帽衫的人影,进入控制室。
一定是他动的手脚。
我看了一眼手表,用手指蘸着血,在衣服的内衬上记录下了那个人的大致身高,以及出现的具体时间。
当时我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只希望尽可能多地向警方留下线索。
我试着向信任的人托梦。
谢莳野让我心死,于是我选择了夏屿。
我与夏屿相识于微时。
那时他还没出名,每天混迹于各个游乐场表演。
一次他被同事陷害,差点误食含果仁成分的蛋糕,入口之前被我一下打掉,捡回了一条命。
得知我认真看过他的资料,知道他对果仁过敏后,他感动万分。
“姜禾沐,你连我这个小透明艺人的资料都烂熟于心,以后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他和我一样,都是父母双亡的可怜人,因此我们关系越来越近,逐渐以姐弟相称。
可他不叫我“姐姐”,坚持叫我“小沐”。
我出生时,A市下了一个月雨的天空突然放晴,爸妈希望我能从此沐浴在阳光下,所以给我取名为“沐浴着阳光的禾苗”。
他听说后,也把艺名改叫“夏屿”。
“‘夏天的岛屿’,是世界上阳光最多的地方。”
最后,我却年纪轻轻死在了台风天。
多么讽刺。
想到夏屿,我不自觉地微笑。
想到谢莳野,又怔怔落下泪来。
多年的付出,得到这个结局。
就连死了,也被囿于他身旁三米内,不得动弹。
那个人愁容渐起,接着电话。
“知道了,爸。
我派人去找行了吧!
公司离了她不能运作了吗?
到底我是你孩子还是她是你孩子?”
手机那头的人似乎有些暴怒,“姜禾沐对公司不比你重要?
要不是当初我极力促成你们结婚,靠你一个人能开这么多家新园区?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谢父在催促谢莳野赶紧找我。
我却听得脊背发凉。
原来全是赤裸裸的利益。
这五年,我对谢家父母尽心尽力,把他们当作自己的亲生父母来孝敬。
可在他们心中,我仍然只是能赚大钱的工具人。
身体的最后一丝热量,似乎也要被这肆虐的台风卷走了。
我通体冰寒,却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或许……夏屿,会帮我的吧……谢莳野派去寻我的人,不到半小时就给了回复。
助理的声音听起来在风中颤抖。
“谢总,夫人在……跳楼机……卡住了……全是血啊……全是血……”谢莳野突然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可笑的笑话。
“那个女人,怎么连你也收买了啊。”
“你们一个个玩接龙呢?
把我耍得团团转,有意思么?”
他把手里刚点燃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
“你明天不用来公司了,恭喜,你被开除了。”
助理似乎没有听懂谢莳野的意思,只是不断重复着:“夫人死了,谢总,夫人……血都流干了啊……亲爱的,又怎么了啊,今天怎么这么多电话,好吵啊,我脑袋好疼……”史欢欢哭丧着脸,挪了过来,抱住谢莳野。
“没事。
大概是风太大,人都被吹傻了吧!”
他少见地没有继续哄史欢欢,而是自己下楼,去了客厅。
大风灌入,保姆听到门铃,正把门打开。
夏屿顶着满头的纱布,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谢莳野,小沐给我托梦了。
当年那起过山车事故,有内情!
我已经告诉了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