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瞬间回到十年前，我急急扯他衣袖。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裴陵眼底不断翻涌着复杂的神色，最终化成一片大漠般的苍凉，看得我没来由的心酸。
我知道，他吃的苦，一定不比我的少。
“都说中原女子知书达理，不曾想也有如此豪放的一面。”
古兰朵握着自己的长辫子走过来，一向温婉的眸子，忽然沉得吓人。
申屠朗带她离开，郭欢和西子律还想说什么来安慰我，却被我打断。
“其实，他不记得也好。”
“裴家八十一口惨死的事，也不用他背了。”
我目送他们亲昵的背影，第一次像个大人般，咽下委屈。
4
晚上，我和古兰朵睡在一起，她给我拿了一床红被子。
“你好像喜欢红色。”
“一开始申屠朗也喜欢，不过。”
“他现在喜欢蓝色了。”
古兰朵依旧温柔，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我侧卧着，手中攥着裴陵送我的玄铁匕首，安心睡去。
睡梦中，我被一阵嘈杂声惊醒。
女人，“炭火中放了迷香，她明天中午都醒不过来。”
男人，“那你什么时候能让裴陵归顺国王？
只要有他，我们就复国有望。”
女人，“这事急不来，需要契机。”
男人，“你莫不是过了五年草原生活，爱上他，忘了自己大宛国第一杀手的身份了？”
女人，“我忘了不要紧，你记得就好。”
男人，“哈？”
一声闷哼，男人绵软倒地，我背着身子继续装睡，一动不敢动。
尖锐的声音不断传进耳朵，最后以一个沉闷的撞击声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