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出宫门
一夜未眠,隔日。
我去膳房亲手做了燕窝莲子羹,想与许承胤缓和一下关系,并表明我无意与桑柔为敌。
毕竟太傅之女与小妾争风吃醋,传出去未免小家子气,还会连累父亲丢了脸面。
为了做这碗羹,我手上连烫起来四五个泡,端了出门时,恰巧遇见款款而来是桑柔。
她瞧见我,迈着碎步小跑到我面前,看到我红肿的手指,与食盘中的羹汤,甜甜的笑道:
姐姐也来膳房取些吃食吗。
明知故问,我懒得与她纠缠,但趋于情理还是小做答复:
我做了羹汤,有事要与殿下商量,就不与妹妹闲谈了。
她听罢装做一副愁容满面的姿态,秉眉回道:
姐姐想见殿下,可殿下不一定想见姐姐。
身旁的翠月实在看不下她这小人得志,妄自猖狂的嘴脸,怒怼道:
柔夫人,尊卑有别!
你该行礼称太子妃娘娘才是。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起我来!
桑柔早被许承胤宠惯在太子府无法无天,哪听的了这个,上前几步就要动起手来。
我自然不能看着翠月白受欺负,赶忙抬手拦住她,却被她一把推翻了手中的汤碗。
垱!
的一声,随着瓷片碎落的声响,滚烫的羹洒在我手心。
瞬间袭来的疼痛感不禁让我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渗出丝丝血迹的手指,我还未等发话。
桑柔突然跪倒在地小声抽泣起来,我眉心皱起正疑惑她的行为,
柔儿!
许承胤不知何时出现,几乎是冲了过来把桑柔抱在怀中轻声询问:发生何事了!
我只是说殿下近日忙于朝政,可能没空陪姐姐,让姐姐不要怪罪,没成想姐姐竟把气撒在我身上,还说我是个狐媚子整天就知道勾引殿下。
她一边说着一边娇泪欲滴,那副可怜劲的模样,换了谁都该心疼了。
一时间我竟有些手足无措,若解释他也不会听,可若不解释便等于承认了我是个因争风吃醋,残害小妾的毒女。
万般言语卡在喉中,随后只吐了出三个字:
我…我没有......
一记耳光重重的扇在我脸颊,脑子里传来的翁鸣声震震作响,他抱着桑柔起身,余光中我看到桑柔嘴角挑起的挑衅般的笑意:
来人!
太子妃德行有失、谋害妻妾,禁闭别院,没有我的召令,任何人不得放行!
这一关便是三年
再次出那个破落的院子时,先帝已然驾崩,母亲病逝,父亲也跟着去了。
那日,我曾跪在磅礴大雨中三天三夜,乞求许承胤放我回太师府,为父母守孝七日,可直至我昏厥不醒,高烧不退,他都未曾出现。
这三年磨尽了我对他所有的妄想,所剩只有恨意。
我冷眼看着他牵起桑柔的手,宣告天下她才当得起皇后二字。
而我一个心术不正,恶贯满盈的罪妇,能得个贵妃之位已然是莫大的恩典。
这恩典爱谁要谁要,总之我姜翎不会要。
当晚,太监通传:
启禀圣上,姜贵妃…她......她......
许承胤头也不抬,一副了然无谓的模样继续批折子:她怎么了?
她失踪了......贵妃册印被侍女发现在…宫厕里......沾满了腌臜之物。
霎时,折子被碾成一团扔在那太监脸上,他当场掀翻了桌子怒斥:
找!
哪怕把北齐翻个天翻地覆,也要给我把她找出来!
!
!
而此刻,我正在天子脚下的将军府胡吃海塞。
什么烧汝鸽、烧花鸭、烧雏鸡、炒银丝、炸虾仁、天仙饼......
谢珩静静的看着我将眼前的食物洗劫一空,抬手替我擦去嘴角的油渍:
这么多年过去,贪嘴的模样倒是一点没变。
我假意生气的嘟起嘴来,翻了个白眼:
谢将军难得回来,怎如此小家子气,吃顿饭还心疼上了?
他的手停顿在半空,目光炽 热,犹豫许久缓缓吐出两个字:
心疼。
我拽住他的手腕,对上他的眼眸,一个打转覆到其腰身上,指尖的酒盅递过,看着他毫不犹豫的饮下,开口道:
那将军是心疼菜呢,还是心疼我?
他的眼神片刻间有些意乱神迷:阿翎,我的情意始终未变。
可笑,情意这种东西是最信不得的,幼时他因无人看管被寄养在太师府,父亲教他仁义道德,待他胜若亲子,
他天天粘着我,说长大定要娶我做新娘子,待我千般好万般好,结果离开那日甚至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
我一手攀上他的脖颈,一手覆到他心脏处,感受到他的心跳加快,凑到他耳边吹嘘道:
许承胤从未碰我,但你可以。
周身逐渐燥热,连脖子都红了一片,谢珩这才发觉出不对劲,他用力掐住大腿,企图用疼痛保持一丝清醒,声音近似颤抖:
阿翎......你......给我下药了?
手指在他胸口处打着圈,慢慢向着领口探入,顺然皮肤间的摩擦感,侵彻心扉:
我知道规矩,你既然护了我,我便要拿东西相低,我现在身无长物,唯有......
我双唇对上他的唇齿,呼吸声尽在耳目:
唯有一夜之欢。
柔唇碰撞之际,他一把推开我,起身却因药力强劲,瘫软的半跪在地,只能用手掌支撑,眉宇间怒气凌然:
姜翎!
你把你的身体当做什么,太傅便是这样教你的吗!
我上前抓住他的领口,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肩上衣衫坠落,露出雪白的香肩,眸底却没有丝毫情绪展露:
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谢珩不再回我,强行催动内力压下情毒带入的欲 望,只是如此一来必定伤身。
一口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涌出散落在地,他捂住胸口起身,身形摇曳:
我护你,不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