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听得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即刻打开茅房的门,所幸这院子里花木扶疏,正门口的几个大汉没瞧见她。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围墙边上,越墙而起、利索落地。
元气虽然没有恢复,但是所幸身手没丢。
她一路疾跑至湖边,便见翠玉姑姑领着三个人往夏至苑的方向而去,管家夏泉也在后面跟着。
子安心里暗叫不好,这三个人手里捧着布料绸缎,应该是绸缎庄的掌柜与裁缝。
这三个外人如果在夏至苑瞧见了什么,必定往外宣扬。
真是狠毒啊!
子安抄了小路,先他们一步回到夏至苑。
漱玉正和夏至苑正门站着的几名小厮鬼鬼鬼祟祟地说话。
子安从后墙一跃而入,疾步往母亲的房中走去。
门一推,果然见母亲与一个男人衣衫不整地昏迷在床上。
这男人是以前经常来府的陈二。
子安来不及细想,迅速把陈二拖到茅房内藏起来。
大门口有人守着,必定是出不去的,只盼着他们不去茅房搜。
陈二像死猪一样蜷缩在茅房内,他的后脑勺肿起老高,应该是被人打晕的。
子安一脚踹向他的胸口,再以夺魄环在他的太阳穴上敲了一下。
陈二缓缓醒来,见到子安,他神情一惊,正欲发问,子安阴恻恻地道:“你最好闭嘴,你被人打晕放在我母亲的床上,如今正有人过来抓奸,你若被拿住,有什么后果你掂量着。”
陈二吓得脸色都白了:“怎么会这样?”
“你在这里,不许做声,我会处理!”
子安说完,把茅房一关,便出去了。
子安飞快地往回跑,人还没进入房间,便听到了脚步声。
她飞快把门关上,然后从袖袋里取出针,在夏夫人的人中处下针。
夏夫人咳嗽了一声,呛醒了过来,见子安一脸焦灼地看着她,不禁问道:“我睡着了?”
子安嘘了一声:“不,你被迷昏了,他们把陈二丢在你的床上,如今翠玉正带着人过来,要当场拿住你与陈二,我已经把他丢到了茅房里。”
“什么?”
夏夫人骇然。
“不要慌,这没什么的,只要不是当场拿住就没问题。
母亲,你快起来,继续做你的刺绣。”
子安拉着她起来。
脚步声已经到了外面,漱玉惊呼的声音传来:“翠玉姑姑来了?
有什么事吗?
我们夫人睡下了。”
“这才刚起床有多久?
就又睡下了?
老夫人吩咐我带裁缝过来为夫人做几件衣裳。”
翠玉说。
漱玉显得有些为难:“夫人刚睡下,要不,翠玉姑姑过会儿再来?”
翠玉怒斥道:“这是老夫人的吩咐!
马上开门,夫人才刚睡下必定还没睡着!”
漱玉竟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现在真的不行,翠玉姑姑先回吧。”
子安从窗口的缝中看到漱玉正在阻拦愠怒的翠玉姑姑。
倒是那绸缎庄的老板说:“夫人若睡下了,不如便晚些再来吧。”
翠玉:“来了就把事儿办了,免得周掌柜再跑一次。”
转头厉声对漱玉道:“还等什么?
还不赶紧把门打开?”
漱玉“无奈”地站了起来,一幅半推半就、唯唯诺诺的样子,神情十分鬼祟躲闪。
子安淡漠一笑,上前把门打开,笑盈盈地走出来:“翠玉姑姑怎么来了?”
翠玉姑姑怔了一下:“大小姐不是在老夫人那边吗?
怎么回来了?”
她话刚出口脸色便凝了一下,这不是在告知夏子安有情况吗?
子安装作听不出来:“我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便回来拿点药油,这不,马上又要过去了。”
她扬眸看着那三人:“他们是?”
绸缎庄的周掌柜上前见礼:“小人是绸缎庄的,见过大小姐。”
“原来是绸缎庄的掌柜,给母亲做新衣裳吗?”子安笑吟吟地欠身,“快进来吧,母亲就在里面呢。”
翠玉姑姑狠狠地瞪了漱玉一眼,漱玉也是一脸的错愕,自己一直守在门口,大小姐是怎么进来的?
夏夫人就坐在桌子前绣花,虽然子安弄醒了她,但是迷魂药的作用还在发挥,她的脑子无比的昏沉。
“夫人!”
翠玉姑姑上前见了个礼,眼睛四处看了一下,并没发现什么人,倒是屏风后,似乎有些东西在晃动。
翠玉姑姑对夏泉道:“屏风后是不是有野猫?
你去看看,别吓着夫人。”
夏泉应声,夏夫人却猛地起身拦住:“没什么野猫。”
夏泉笑道:“夫人不知道,最近府中来了许多野猫,可吓人了。”
夏夫人狠狠地盯着他:“我这屋中没有什么野猫,屏风后挂着一些东西,你不能去看。”
翠玉姑姑说:“是女儿家的东西吧,奴婢去看看就是,那些野猫的爪子可锋利了,挠到夫人可不好。”
说着,便疾步走了过去。
屏风后空无一人,只挂着一身寝衣和一个肚兜,确实男人不宜。
她和漱玉大眼瞪小眼,陈二去哪儿了,夫人中了迷香为什么醒过来了?
“没有野猫。”
翠玉姑姑勉强扬起笑脸,“夫人许久没做新衣裳了,老夫人命奴婢带了裁缝过来做几身,在老夫人的寿辰宴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