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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的病情加重,每天都很烦躁。
我总是和他说一些很丧的话。
我知道那样不好,可我控制不住。
所以我想找个事转移一下注意力,借此缓解病情。
最后想到了纹身。
他声线一如既往的清淡,带着点倦意,“你想纹什么?”
我直言:“你的名字。”
他沉默了两秒,哼笑一声:“呵,想过以后要是洗掉,有多疼吗?”
说实话,我没想过。
之所以想纹安余生的名字,是因为我二十几年黑暗的日子里,他是唯一的光。
除了他的名字,我什么都不想纹。
安余生没再说什么。
所以他陪着我去了纹身的地方。
他说他只陪我,打死也不会纹身。
我躺在椅子上,听见纹身枪嗡嗡运作时,就想逃。
安余生插着衣服口袋站在旁边,我仰头看他垂下的眼,冷淡而精致。
我扯他的手,有些冰,他任由我抓着,“安余生,我怕疼。”
手指被他回握,有些粗粝的触感轻轻痒痒。
他的笑意并不太明显,“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晚了?”
“安余生......”
我第二声喊他时,他明显有点顶不住了,手指勾了勾我,妥协似的,“真怕疼?”
我点头。
一两秒,他思考问题总是很快,又很独断。
转身就拿纹身参考的图样册翻,抬头指给纹身师看,“也给我纹一个,纹这里。”
说话时,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我愣了。
其实我只是想跟他撒撒娇,没想让他也纹身。
可他说纹就纹了,懒懒散散的。
他纹的位置皮薄,大概比我纹起来要疼很多。
纹完红了一片,他自己看起来倒跟没事人似的。
套上外套,他笑得惬意,“满意了?
情侣纹身。”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好心情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哥陪你一起疼,给不给你面子?”
回忆到这里,想到外面那个男人,我快速的洗完澡。
最后穿上了我特意挑选的睡衣。
打开门出去时,安余生正靠在沙发上看手机。
我走过去,“安余生,你这里有没有消炎药?”
他抬头,漆黑的眼睛看向我。
我希望他多看我一会儿,可他的眸光并没有停留多久。
有些懒散地起身,手机被他随手扔在沙发上。
他往客厅里走,我就跟着他。
大抵是拉开储物柜的门,我好像看见里面还放着以前我送他的玩偶,他居然没有扔掉。
想再看清楚一点,他却侧了侧身子,挡住我的视线。
他的声音很淡,“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去别人家,别到处东张西望?”
这句话让我心口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