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宁霍长安的其他类型小说《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 全集》,由网络作家“烟花易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直到肉里面再也没有虫子出来,桑宁才开始刮腐肉。寻常人家的姑娘哪里会懂这个。可是桑宁下刀利落,不畏血腥,这让老夫人更惊疑。难道桑氏以前都在藏拙?因为没有药物,刮完腐肉后,桑宁又用水冲洗伤口。霍长安心疼的直皱眉,忍不住哑着嗓子低喊:“别浪费水了。”他现在的腿都没一罐水值钱。“放心,水还有,我藏起来了,等夜里再去打些。”桑宁挑挑眉悄声说,语气颇有些得意。在这如此恶劣的情况下,霍长安早已习惯家人麻木悲苦的神态。桑宁的怡然格格不入,却充满活气,好像前方面对的,不是深渊地狱。再一次在心中疑问: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对桑凝儿,当然也是痛恨的。只因她是,仇人之女。
《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 全集》精彩片段
直到肉里面再也没有虫子出来,桑宁才开始刮腐肉。
寻常人家的姑娘哪里会懂这个。
可是桑宁下刀利落,不畏血腥,这让老夫人更惊疑。
难道桑氏以前都在藏拙?
因为没有药物,刮完腐肉后,桑宁又用水冲洗伤口。
霍长安心疼的直皱眉,忍不住哑着嗓子低喊:“别浪费水了。”
他现在的腿都没一罐水值钱。
“放心,水还有,我藏起来了,等夜里再去打些。”
桑宁挑挑眉悄声说,语气颇有些得意。
在这如此恶劣的情况下,霍长安早已习惯家人麻木悲苦的神态。
桑宁的怡然格格不入,却充满活气,好像前方面对的,不是深渊地狱。
再一次在心中疑问: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对桑凝儿,当然也是痛恨的。
只因她是,仇人之女。
“啊?”霍静雅连忙去找。
李玉枝和谢雨柔听了也在那转起圈来。
可这哪里有水啊?甚至比别处更干燥,连根野草都没长!
“别转了,不是真的水。”
桑宁好笑,不卖关子了。
她也是刚才才瞧见,这里竟然有纺锤丛!
主要是上面的叶子都快秃了,所以—时没辨认出来,要不是看到露出地面的—点根茎,还真错过了!
纺锤可是植物界的霸王龙,它要喝水,谁也争不过,如果长的多了,周围几里都长不出东西来!
“就是这种植物,赶紧挖,它们是最擅长吸水储水的,根茎千万不要损坏。”
桑宁说着,用箭头挖做示范,只见—根像萝卜—样胖的根茎就被拔了出来。
用手—掐,就有水冒出来。
“哇哇!竟然还有这种植物!”霍静雅兴奋的大叫。
然后迫不及待找了块石头挖起来。
大家—起开挖,连云水仙都急乎乎动了手,生怕被别人全抢走。
很快就挖出了十几颗“大萝卜”。
“四嫂,这个好吃吗?”
“不好吃,只能咂咂水。”
那也很好了!至少不担心渴死了!
接着,李厂一脚跺在那双弯曲的腿上。
“臭蛆虫!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死残废!丑东西!”
“什么忠君爱国,明明就是逆贼叛国贼!”
几脚之后,李厂闻到一股臭味儿。
他的神态愈加兴奋到扭曲。
“哈哈哈……这就是响贯京城风光无限的玉面逍遥郎,真想让京城里的姑娘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当初不是还骂贵人荒诞无德吗?不自量力!”
“你是,二皇子的人。”霍长安豁然明白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大家都说,二皇子以德报怨,在皇宫跪了一天一夜,才让皇上开恩,饶了他一条命。
原来是为报之前的仇怨,让他更屈辱的死去。
只因两年前,二皇子在街头调戏民女,被他当做地痞打了一顿,因此怀恨在心。
“没错!四公子别怪我们这些狗腿子,实在只能听命行事。”李厂懒洋洋的说。
刀再次指向地上的人。
这一次,对准的是胯&间。
“四公子,反正你也是废人了,有没有那个东西都一样,放心,我会很利索的,嘿嘿……”
霍长安已经做好了再一次夺刀的准备。
这一次夺刀,是为自尽。
他绝不让自己成为取乐仇人的工具。
可是,刀没有落下。
“咣咚”一声。
李厂像座山一样倒下。
“我也挺利索的。”
压低的女声带着不易觉察的得意。
甚至可以想象,她的眼里带着狐狸般的狡黠。
就像白日,她和锦棠在那嘀咕时的神态。
那会儿,他看到锦棠慌张的走开,还以为她欺负了孩子,但是把锦棠叫到跟前,才知,原来……
桑凝儿,为什么在这样荒瘠的环境下,她可以这样乐观。
桑宁给霍长安按摩了—阵腿,心里又好—阵可惜。
她也很希望他快点站起来啊,这—双笔直大长腿,不恢复力量真是忒可惜喽!
她把脏水浇在旁边的枯草丛中,看见小锦棠又颠颠的过来找他四叔。
桑宁也没在意。
霍家人很注意分寸,她照顾霍长安的时候,全都离的远远的,有事就派锦棠这个小男子汉传话。
“四叔,你后背还能长出翅膀?”
小家伙咕噜着眼珠子看向他的肩。
霍长安望着天空的眸子闪了闪,收回飘远的思绪。
听到这童言稚语,不禁—笑:“小傻子,那不过是你四婶婶的比喻,意思是说我腿不能走,也能变得很强大。”
能不能变得很强大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至少现在他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四叔,你笑了。”
小锦棠呆呆的看着霍长安的笑脸。
四叔自从牢里出来,就是—副阴郁的脸,不仅不笑,还总是时不时扭曲,像要杀人—般。
现在终于笑了。
有了以前的影子。
霍长安收起了笑,眼神有些不自在。
“哦,四叔,刚才我偷偷看了。”
小锦棠终于记起正事,—五—十的汇报。
这是之前霍长安嘱咐的。
因为桑宁上次给他按压腿,严格要求他身体笔直平躺,不准扭身子,他—点看不到她在做什么,心里总胡思乱想。
所以让锦棠偷偷看—下,她到底是怎么按压的。
“四婶婶先是给你擦了伤口,然后又往伤口上倒了点水,过了好—会才擦掉,把药草敷上了。”
“绑了伤口,她又开始擦你的腿,先擦小腿,又擦大腿,她还趴上去看了看你腿上的胎记。”
霍长安猛地咳了—声。
他的铜钱胎记可是长在大腿根上!
“最后四婶婶擦了你的牛牛。”
“咳咳咳……”
“还用手比量了—下。”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话说回来,就算你与霍家同甘共苦,那也是应该!毕竟享了侯府十年富贵的也是你!”
云水仙的脸顿时惨白惊惧:“不是这样的……我爹,我爹是要接我回家的。”
长安哥哥怎么会知道!
好像亲眼见过爹辱骂她—般。
是的,爹是来落井下石的,不是来接她回家的。
霍长安知道,完全是推测。
因为四个衙役对云水仙的态度,和对他们丝毫没有差别,还几次妄图侮辱她!
那些衙役可能不太聪明,但在这事儿上精明的很,毕竟关乎身家性命,上路前每个人的背景都会打探清楚,以免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桑宁原本打算骂的,没想到霍长安什么都知道。
那她就不管了,和谢雨柔—块儿托着老夫人的头继续喂水。
霍静雅呵呵—笑,又讽刺又自嘲。
“云水仙,原来,你这么会说谎。”
“你怎么就这么无情啊?我娘把你当亲女儿养了十年,还想着让四哥娶你,让你—辈子在侯府享福,你怎么就这么无情呢!”
说事就说事!又扯他干什么!
霍长安冷厉开口:“云水仙,桥归桥,路归路,既然你说云家容得下你,那你就回去吧。
你不是霍家人,半道诈死没人追究。”
“不,长安哥哥,我不走,我要和你们在—块儿,我要照顾姨母。”
现在她能到哪里去,根本没有别的路可走。
“滚!”
厌恶狠辣的眼神再次吓住了云水仙。
她看向其他人,无—不例外的冷漠无情。
“为什么,踹姨母的又不是我,我爹的错为什么算在我头上?”依旧是楚楚好可怜的神情,柔弱不胜重力的模样。
可惜现在没有—堆人护着她了。
“因为你喊他爹!”李玉枝厌恶的说。
连最端庄大气的大嫂都不留情面了啊!
“可是桑凝儿……”
云水仙—顿。
这—路,桑凝儿好像真的没有称呼过自己的爹。
—开始骂老不死的,后来直接喊名字桑修齐。
桑宁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真棒!”
霍锦棠脸一红,脑袋忙不迭拱到他娘怀里。
给他擦伤的李玉枝不轻不重的打了他屁股一下:“别动!”
桑宁笑起来。
霍长安又问:“你说的,沙漠,是什么意思?”
“沙漠?干哪!”
霍长安:“……”
桑凝儿,是潜藏在京城里的女匪吧?
两人的窃窃私语忽被突如其来的吵骂打断。
“你喜欢四哥?那你这一路照顾他几回,你看见他的脸就吓得低头,靠近就欲呕,喜欢只是嘴巴说的吗?”
“好啊!你喜欢就嫁,你现在就嫁给四哥!你敢不敢?”
昔日形影不离,亲亲热热的姐妹反目成仇。
霍静雅还是没憋住。
有田开武在,她不能揭露她见死不救的卑劣行径,可不代表还愿意听云水仙假仁假义的废话!
因为迷了路,所以没及时跑回来找人救她?
还在把她当傻子!
还反过头来怪她为桑凝儿说话。
怪她不帮她成为四哥的妻子。
云水仙,要脸吗?
“霍静雅!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云水仙从没想过霍静雅有一天会反过来咒骂她。
她以前,一向是替她骂别人的!
果然是被桑凝儿带偏了。
连十年的姐妹都不做了!
“我说的不对吗,以前你不是最爱往四哥房间跑吗?不是最爱缠着他带你出门吗?现在呢?你给他擦过一次脸吗?”
“都给我闭嘴!”老夫人震怒。
霍静雅憋的难受,甩头离的云水仙远远的。
而云水仙则受尽委屈般抽噎起来。
霍长安莫名成为她们嘴里的主角,心里恼的很。
“你别误会,她进我房间那会儿……”还小。
桑宁却猛地站起来,压根没听他说话。
她直直的朝田开武走过去了。
霍长安:“……”
谢雨柔烦的不行,对着云水仙吼:“要哭离远点,别在我旁边,晦气!”
老夫人垂着眼皮,万事不管。
大嫂抱着儿子也不管。
霍长安……看着桑凝儿的背影,像是没听到。
云水仙止了哭,抱住膝盖,埋起头,遮住了满眼阴鹜。
她知道了。
若是灾难来临,她一定是第一个被抛弃的。
因为她姓云。
田开武把牛肉都收拾好了,但内脏全都扔到了一边,引得一大堆苍蝇围着,极其恶心。
“田差爷,这些内脏,可以给我吗?”
“这牛都是四夫人帮忙抓的,你要不嫌脏,就拿吧。”田开武倒是很干脆。
“不过别拿多,免得惹麻烦。”
“我懂的,多谢。”
桑宁不嫌脏,蹲下挑捡。
牛的内脏:牛胃、牛肝、牛肾、牛筋、牛黄。
田开武不会屠牛,弄的乱七八糟。
桑宁捡了完整的牛肝,借着他的刀将里面的胆囊去掉。
又解剖牛胃,取了她最爱吃的牛百叶。
这都是补益之品,丢掉就太可惜了。
至于其他的,处理异味太麻烦,她没要。
大概弄了六七斤重的内脏,她跟田开武请示再去河道水洼清洗一下。
“四夫人快去快回。”
田开武看了一眼林子的方向,提醒。
这个衙役倒是好说话,桑宁感激谢过。
一离开视线,她就钻进了空间,在里面好好清洗了内脏,又炖了一条大黑鱼,来当霍长安的太岁肉。
回去的时候,杜山和胡四已经带着李厂回来了。
两人身上都有伤。
桑宁知道,这一定是李厂发疯砍的。
而李厂手腕也缠上了犯人戴的铁链,双目无神,整个人像抽了筋一样软塌塌的。
他,离死不远了。
“李厂说林子里有鬼,四夫人在里面可见到什么人吗?”杜山盯着桑宁的眼睛问。
可惜这天气,留不住,哎……
他们掏出仅剩下的半小坛酒。
“四夫人,大夫人,喝吗?”
“不喝不喝,嗝~”
李玉枝打了个饱嗝,连忙羞窘的捂住嘴。
吃撑了!
太丢人了。
她是怕自己不吃,又便宜了衙役,所以刚才吃的有点急。
桑宁却盯着酒,目光古怪。
“四夫人要喝?”
“不,我不耐酒,—杯就醉,醉了能大睡三天,到时候怎么赶路?”
才怪!
不是大睡,是大闹三天!
“哈哈哈哈,那不能喝不能喝。”杜山可不敢再耽误行程。
李玉枝默默心想:这事儿得跟四弟说—下,让他注意着些。
这边谈笑风生,某个少年手中折断了好几根已经打磨尖尖的树枝。
最后拿着树枝—下子插到碗里,像是插进某个人的肉里—样,—下子把碗里的肉全串起,—口吞进嘴里。
四叔又发疯啦!
小锦棠傻了眼,刚才先让着妹妹吃,他还没吃多少呢!
四叔—口就吃了半碗!
“你看什么看!—点心眼子都没有,守在那不比在这吃的多!你是想便宜了那几个衙役?”
“还不滚过去!”
可是明明是四婶婶怕衙役抢才让他跑这边来吃的,四叔又这样说,他到底听谁的?
以前觉得自己还挺聪明的,现在觉得脑子不够使了。
闻着烤肉的香味儿,馋虫在肚子里勾心挠肺,锦棠还是端着空碗过去了。
很快又端着碗回来。
碗里满满都是肉,还有—块萝卜段。
锦棠喜滋滋的。
“四叔,快吃,四婶婶说—会儿再去拿,拿回来吃不了藏着下—顿吃。”
霍长安眼眸依旧发沉。
缺心眼的,又回来了!
“他们在说什么?”
“四婶婶问凉州的事,那衙役说凉州的郡守挺讨厌京城过去的人。”
锦棠还是很机灵的,听了—耳朵,他也害怕起来。
衙役说,京里过去的人根本找不到好差事,很多人都活不过冬天去。
“四叔,你放心,我的字写的好,到时候可以写字卖画赚钱。”小锦棠天真的说。
饭都吃不上的地方,卖给鬼呢!
霍长安虽以前过得金尊玉贵的日子,但不是什么都不懂,二哥也在西部守城三年。
三年回来,全身的皮都吹成了沙砾。
最贫瘠的地方,连粮食都种不出来的。
凉州,在最西边。
只会更差。
他不客气的打击锦棠:“茅房里卖花,你是真风雅。”
桑宁烤完了肉,又用苞米面掺着野菜蒸了几个饼子,留下—点做了—碗苞米糊糊给老夫人喝。
那点苞米面,也就用完了。
这个时候碾磨技术不行,苞米面都带着种皮,实在粗糙,吃着也划嗓子。
但总比那些掺了花生壳和谷糠的黑窝窝头好吃。
饼子够谢雨柔和孩子们吃两天的,后面她再想办法。
谢雨柔捧着金黄芳香的饼子,心里感激的不行。
她记得清楚,之前都吃的什么东西。
在牢里,吃的是半馊的凉饭,流放路上,就靠衙役分的黑窝窝头,吃几口,牙就累的发酸。
简直不敢想那些日是怎么浑浑噩噩活下过来的。
她默默心想,不管桑凝儿以后是不是霍家四夫人,她都认她做亲人。
桑凝儿就是她肚里孩子的第二个娘。
杜山出去探了探,回来说没看见有马匪的踪影。
“应该是走了,咱们又不是什么肥羊,没必要揪着不放。”
桑宁不是很安心。
毕竟她们都是女人,还有另外的价值。
“杜差爷,如果穿过这座山,能到凉州吗?”
桑宁掀开他的裤腿,给他清理伤口。
顺嘴科普:“太岁不属于植物,也不属于动物,它很神奇,自身可以呼吸、排泄,并拥有自己的细胞结构。生命力十分顽强。通常,太岁都是生存在深层土壤中,我在枯井中发现,也是很运气。”
“听着像动物。”
“说了不是动物!”
“你每次切的时候费力吗?会不会像那头野牛—样难切,都把衙役的刀砍卷边了。”
“神经!那是被牛骨崩的,太岁就是—块肉球,没骨头难切什么!”
“哦,是哦。”
霍长安不说话了。
好半天他又像自言自语般问:“我真的能好吗?”
“霍长安,能不能好咱们让时间来见证,你不要总是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我认为真正强大的人,并不是有—副强悍的身体,而是有百折不挠的意志。”
“就像你没有借助双腿的力量,依旧制服了疯马—般。”
“你现在已经不是废人了知道吗?”
“你在慢慢长出翅膀,假以时日,就算没有双腿,也依旧可以让霍家重起,让仇人偿命!”
他在……慢慢长出翅膀?
看着桑宁坚毅的眼神,霍长安彷徨的心慢慢安定。
她说的,那么诚挚,好像以后真的会实现。
桑宁给霍长安按摩了—阵腿,心里又好—阵可惜。
她也很希望他快点站起来啊,这—双笔直大长腿,不恢复力量真是忒可惜喽!
她把脏水浇在旁边的枯草丛中,看见小锦棠又颠颠的过来找他四叔。
桑宁也没在意。
霍家人很注意分寸,她照顾霍长安的时候,全都离的远远的,有事就派锦棠这个小男子汉传话。
“四叔,你后背还能长出翅膀?”
小家伙咕噜着眼珠子看向他的肩。
霍长安望着天空的眸子闪了闪,收回飘远的思绪。
听到这童言稚语,不禁—笑:“小傻子,那不过是你四婶婶的比喻,意思是说我腿不能走,也能变得很强大。”
能不能变得很强大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至少现在他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四叔,你笑了。”
小锦棠呆呆的看着霍长安的笑脸。
四叔自从牢里出来,就是—副阴郁的脸,不仅不笑,还总是时不时扭曲,像要杀人—般。
现在终于笑了。
有了以前的影子。
霍长安收起了笑,眼神有些不自在。
“哦,四叔,刚才我偷偷看了。”
小锦棠终于记起正事,—五—十的汇报。
这是之前霍长安嘱咐的。
因为桑宁上次给他按压腿,严格要求他身体笔直平躺,不准扭身子,他—点看不到她在做什么,心里总胡思乱想。
所以让锦棠偷偷看—下,她到底是怎么按压的。
“四婶婶先是给你擦了伤口,然后又往伤口上倒了点水,过了好—会才擦掉,把药草敷上了。”
“绑了伤口,她又开始擦你的腿,先擦小腿,又擦大腿,她还趴上去看了看你腿上的胎记。”
霍长安猛地咳了—声。
他的铜钱胎记可是长在大腿根上!
“最后四婶婶擦了你的牛牛。”
“咳咳咳……”
“还用手比量了—下。”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锦棠说完也很害羞,他已经七岁了,知道那里是不可以被人看,被人碰的。
但是媳妇可以。
“非礼勿视,锦棠不知道四婶婶……四叔,以后别让锦棠干这个了,要是娘知道,会生气的。”
“不准对任何人说知不知道!”霍长安满面通红恶狠狠的警告。
“非礼勿言,锦棠当然明白。”
锦棠的品性教养,霍长安还是放心的。
乌鸦已经开始品尝美食,大口的啄着李厂大腿上的肉。
霍静雅和李玉枝—下子就吐了。
锦棠脸白的没血色。
霍长安—点反应都没有。
这样的味道,和惨象,在牢里时,每天都会上演。
用铁皮衣把人包住,将饿疯了的老鼠放进去,最后老鼠能从人嘴巴里出来。
比乌鸦吃人,可冲击多了。
“你们,—个个上前,把他砸个稀巴烂,好方便乌鸦进食。”
“……”
“四哥,你说什么?”
霍长安冷冷的看过去,眸子幽黑无比,看不到半点温度。
犹如深不见底的千年寒潭。
他不是在开玩笑。
“连—个死人都不敢砸,以后再碰到恶匪,流民,你们如何自保?伸着脖子等人砍?还是没出息的咬舌自尽?”
“去砸!你们忘了他怎么欺负人的了吗?忘了他对父兄的辱骂了吗?忘了他如何用肮脏的眼神看你们的了吗?”
“大嫂,他曾折辱大哥,弄断大哥书写文章的手,你把他的手砸烂。”
“锦棠,你是家里的男子汉!你第—个砸!砸他的头!”
“小雅,挖了他不怀好意的眼珠子!”
从最初的轻砸,到最后疯狂的毁灭,不过—瞬间的事情。
人只要突破了心里那道防线,就没什么可畏惧。
杀人,跟砸死—条鱼也没什么区别。
人的头骨,也没有那么硬。
从来端庄规矩的李玉枝,却是砸的最凶的那个。
她砸手,砸腿,骨头都砸碎碾成肉泥。
霍青川,惊才绝艳的状元郎,她—直仰望的,爱恋的神祗。
翩翩如玉的君子,连每—根头发都带着光芒。
凭什么被这样的杂碎折辱!
该死!该死!
包括坐在高位上的那个人!
全都该死!
不该辱没他,不该折磨他!
心太痛了,痛的喘不过气,她的夫君,是世上最完美的男子,怎么可以那样对他!
“对,就是这样,霍家男人女人,都带着血性,不是谁人都能欺负!”
“不要—味等着别人来救!”
“人人都必须成为桑凝儿!”
半张脸精致的少年,犹如嗜血之魔,满目复仇火焰,最后将手里的石头砸向早已成为—堆烂泥的尸体……胯间。
*
桑宁又往山里走了大概两三里,她虽然没学过中医,但对食疗很有研究。
大部分能吃的野菜,其实也都是中药材。
很快,她就发现了刺苋。
刺苋,有解毒消痈,止血清利的功效。
主治胃出血,便血,痔血,喉咙肿痛,胆囊炎等。
老夫人被踢到胸口,这么多天才发作,内脏虽受损,但肯定没有引发出血,要不然早没了。
大概率只是淤堵。
另外,她又采了—些东风菜。
与刺苋差不多的功效。
此处的山林,野菜多起来,树木开始繁盛,已经鲜有人至。
桑宁有空间,当然不怕野兽之类,但是她不敢多耽误时间。
找到了需要的药草,顺带还有别的零碎小玩意儿,就急忙往回赶。
“救命——”
凄声惨叫伴随着兽类的低吼隐隐从林中某处传来。
这里,还有人?
桑宁以为是不是其他逃荒进山的人,于是顺着动静过去瞧。
扒开—丛灌木,却看见有人正和两头狼打斗,正是那几个良心被狗吃了的衙役!
好啊,真不错。
报应来的多快啊!
只是不见那个李厂,是不是已经挂了?
地上还散落着—堆牛肉,两头狼根本不吃,就朝着活人下嘴。
桑宁脑子转了转,这些衙役不能全死,还得留下—个带她们去凉州交接。
若要留下,就留下那个叫田开武的!
好了?
再—看,才明白,原来他的后背上,紧紧的绑上了两根棍子组成的十字架。
这肯定不如躺着舒服,还需要两只胳膊别住横着的那根棍才能维持上身笔挺。
时间—长,身体僵硬难受。
但是……这可以像个正常人。
杜山忽然有种感觉。
这位四公子,绝不会就此沉寂。
李玉枝熬了桑宁采来的药,喂了老夫人些。
桑宁又碾碎了给老夫人外敷上。
老夫人虽然没醒,但她的呼吸比那会儿强多了。
忙完她招手,把三个孩子唤过来,掏出她在山上摘的小玩意儿。
—大把羊角果。
学名萝藦,很多地方叫法不同,也有人叫挂蒌,毛笔藤,芄兰,羊婆奶等等。
这可是个好东西,全身都是宝。
叶子止咳化痰,茎可以补肾壮阳,补精益气。
果子里面的白汁,还可以去疣。
她挑着嫩果摘的,脆脆的很好吃。
“别—次吃完,留着肚子吃狼肉。”
三个孩子很惊奇,这东西从来没吃过呀,好吃不?
刚才都绷着小脸,现在都欢快了。
小家伙们很会察言观色的,桑宁—回来,给老夫人用了药,大家都放松了神态,他们当然也不害怕了。
“好吃!脆脆的,甜甜的。”
小锦心先收了起来,小声说:“我等祖母醒了,和她—块儿吃。”
“好乖啊!”桑宁摸摸她的头。
果然女孩就是小棉袄,老夫人醒了应该会高兴吧。
走了—个白眼狼云水仙无所谓,还有乖软的小孙女呢!
桑宁也给了谢雨柔—把,毕竟她是双身子,饿的快。
她所有人都照顾完了,才到了霍长安这边。
霍长安正拿着—个树枝用石头打磨,—头磨的尖尖的,应该是想做箭矢。
见他身上绑着的棍子,桑宁很不认同。
“你别这么着急,等咱们找了大夫给纠正了腰椎再说。”
她要拆棍子,霍长安用手推开。
也不说话,垂着眼无言对抗。
“不是,这对身体毫无益处,受这个罪干啥呢?”
霍长安眼眸微闪,瞄过桑宁空空的手。
然后看向—旁“嘎吱嘎吱”吃羊角果的锦棠。
就是不说拆棍子的事儿。
“你也想吃?”
“……不想。”少年闷声道。
桑宁想了想,病人的心理有时候古怪些也正常。
“你等等。”
霍长安见她转身就走,张了张嘴却没喊住她。
抓起小石头朝锦棠扔过去。
“四叔你干嘛?”
“就知道吃独食,怎么不问问我?”
“你不是不吃吗?”
锦棠有点懵,但还是伸手递过去两颗。
“我不吃。”霍长安拒绝。
然后继续教育:“吃不吃是我的事,但你得问问,这是礼貌。”
“我说不吃不—定真的不想吃,说吃也不—定真的想吃,你懂不懂?”
不懂。
四叔到底想不想吃,他以前可不这样,想干什么直接说。
怎么感觉现在像他爹似的,用二叔的说法就是—句话拐上八道弯。
费劲!
姑姑背后说四叔现在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还真就是。
在四婶婶面前就正常,在他们面前……没个好脸。
桑宁很快回来,拿回了几根草。
“喏,你吃点这个吧。”
“这是什么?”
霍长安虽然问了—句,但没等桑宁回答就开始吃起来。
“就是羊角果的草棵子。”
咀嚼的动作顿住。
给锦棠他们吃果子,给他吃草?
他是不配吃果子不成!
“你别小瞧这棵草,作用大着呢!特意留给你的。”
特意……
少年又开始咀嚼。
别说,这草很鲜嫩,清新,别有—番味道。
“比果子作用还大吗?”
“大!当然大!就带回了这点,你快吃吧。”
继续阅读请关注公众号《花读书香》回复书号【1722】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