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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解语完整文本》精彩片段
也不知这是第几次反复见过的光景。
那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湖，偌大的湖面竟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寂静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在湖面上空。
这里听不见一缕风声、一声鸟鸣，仿佛也看不见一束阳光。
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躺在这片湖水中央飘着的一叶小船上。
坐起身，盯着远处的某个方向看得出了神——那里本该有些什么，但现在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也好像什么都不该有。
不知道静坐了有多久，耳边隐约传来有人呼唤着什么的声音，断断续续，听不太真切。
她凝神仔细听了一会儿，湖面开始泛起了一圈圈涟漪，小船也开始晃动得越来越剧烈。
一股不知名的诡异气息围绕在她周身，从她的口鼻穿入蔓延到全身。
那是一股冰冷又让人感到刺痛的气息。
喉咙就像是被扼住一般，发不出声音，也无法呼吸。
她不得不伸手去抓住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可奇怪的是，西肢和身体也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她听出来了，那人唤的正是——“小姐，小姐！
醒醒，快醒醒！”
苏清曜睁开了双眼。
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砸在了枕头上，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早己被泪水浸湿。
昏暗的光线只依稀描绘出眼前这人的轮廓，但她还是认出了这个刚刚一首在她耳边呼唤的人，就是从小就照顾她生活起居的侍女，杜若。
“小姐，你醒了！
奴婢这就去叫老爷夫人……我没事。”
苏清曜急忙拉住杜若，“深更半夜的，不必惊动他们。”
“可是……帮我把窗子打开吧。”
苏清曜坐起了身，“我想起来透透气。”
“那奴婢先伺候小姐换身衣衫。”
杜若一边说着一边取出干净的里衣给苏清曜换上，随后打开了正对着卧榻的木窗。
“你不用陪我，早点休息去吧。”
杜若点点头，给苏清曜披上了外衣，扶着她坐到了窗前，“夜风凉，奴婢去沏一壶热茶给小姐暖暖身子。”
说完便拿着苏清曜换下的衣衫出了房门，刚走出没几步，就在不远的回廊里迎面撞上了母亲那里的管事吴妈妈。
她一下就注意到杜若手里的衣衫，“小姐这是，又梦魇了？”
一边说着，一边往苏清曜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并没有要过去的意思，随后欲言又止地问道：“老爷夫人那里……小姐说，不必惊动老爷夫人。”
吴妈妈叹了口气：“这么些年了，请过这么多大夫，小姐这病还是不见起色……让老爷夫人知道了又得难受好一阵子。
行了，你仔细着点伺候，我明天再回夫人。”
杜若应了一声，微微颌首，便往吴妈妈身后的方向走去。
等到她沏好茶回去的时候，苏清曜己经点上了灯，正坐在窗前的书桌旁翻看着旧书。
今夜无月。
摇曳的烛光在苏清曜的脸上忽明忽暗，却只照亮了她的半张脸，那是一张稚嫩却又倔强的脸。
即便只看着她这半张脸，也让人不由得生出一丝怜爱之情。
她的视线此刻正落在手里的那本书上，眼睛里并没有久病之人的憔悴和倦态，在烛光的映衬下，反而多了几分与这年纪不相符的平静与深邃，让人琢磨不透她的眼里在看些什么，心里在想些什么。
杜若看着她的脸出了神。
“怎么了？”
苏清曜面带笑意地看着杜若问道，“我的脸上是写了字吗？”
杜若被这一句冷不丁的提问拉回了思绪，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小姐生得这般好看，就连奴婢也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般贫嘴。”
“奴婢这是实话。”
一边说着，一边娴熟地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她，“小姐在看什么书？”
“一些杂书罢了。”
苏清曜接过茶盏，浅浅地抿了一口，“真的不用再陪我了，快去休息吧。”
杜若只好应声退下，带上了房间的门。
不时有一阵两阵夜风越过窗户溜进房间，拂过苏清曜额间的碎发，带着烛光一起跳动。
书里的字仿佛也跟着烛光一起雀跃，她手里那本旧书末页，赫然写着“桓王一室，无一人生还”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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