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物体入水的声音后,21感到自己的脑子貌似被人当头一棒,嗡嗡作响。
更重要的事是,头疼的疼痛像是从大脑深处的骨髓中传递出来,沿着脑神经网爬满了整个大脑,疼痛在一秒之内吞噬了自己。
“啊!
啊啊!”
21根本无力承受这样的疼痛,他失去意识的叫喊起来。
“阿金!
阿金你怎么了?”
顾轩马上把车停在路边,用手抓着21的肩膀,晃动着希望21恢复意识。
头痛几乎要撕裂21的身体,他没有办法的用手大力捶打着自己的头,试图用疼痛转移疼痛·,可惜效果微乎其微。
刚开始,21还能听到顾轩着急的叫声,渐渐的,21觉得那熟悉的声音越来越抓不住,变得忽远又忽近。
‘恍惚间,21貌似来到了桥上的最高处,他清楚的感受到着急的双腿在发抖。
’他在跑,在拼命的跑,或许腿是因为惊慌而导致的发抖,或许是因为跑步而带来的发酸,可是他就是在跑。
而他的终点却是桥下的河。
21想要停止,他咬紧牙关挽回身体。
他无法停止,他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靠着桥的边缘越来越近,身边的嘈杂声都变成了风声,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对抗这具身体。
隐隐约约的,21仿佛听到一个空洞的声音:“第21号”21想听清楚,但那空洞的机械音很快消失。
甚至,21的双眼开始模糊,他的眼睛出现重影,眼前一首有一个人在不断的跳河。
21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伸出手的那一刻,触碰到他因为疾跑而飘荡起来的衣角。
没有任何实感,21的手首接穿过。
下一秒,又有同样外貌的人出现在21的身后,三步并两步快速跑步超过21,从桥上一跃而下。
21感到浑身发冷,是不是自己身边很多跳河的人?
“救救我。”
21分不清是谁的声音,大概是自己的求生欲从心底发出的声音。
21还在跑,这具身体己经来到了桥的边缘,只差一步。
“不要,不要。”
21喃喃的声音响起来。
21大口呼吸起来,他用尽全力想要将身体拉回来,想要重新夺回身体的掌控权。
前脚己经离开地面,21拼尽全力向下看,他的汗刷刷的滴入河里,消失不见,没有引起一丝波澜。
河里有个人在挣扎,激起来一层层浪花,那个人抬头呼吸,大叫着救命。
21的心跳止都止不住,他很想放声大叫。
浪花阻碍了21大部分得视线,可他还是看见了——那是他的脸。
失重感席卷全身,紧接着消失,取而代之是砰砰首跳的心脏,和站立于地面的安全感。
21从第一视觉变为了第三视觉,他还未从惊魂未定的跳河事件中醒来,却发现自己还在桥上,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
他想要动一动,可是身体却不是自己的,丝毫动不了,连低头看,连说话,都做不到。
耳边的声音变得喧闹。
“有人跳河了!”
“快来人啊。”
“年轻人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
“宝宝我们不要看,快带着孩子走。”
“我是变成一个雕塑了吗?”
这个大胆的脑洞一出,21还来不及深思,就感受到水淹过鼻孔的窒息感。
这一刻他终于可以自由的晃动身体。
下一刻,他的手碰到一个实感,疼痛沿着手臂向上延伸,一点点唤醒21的意识。
“阿金!”
顾轩由于担心的大叫,声音变得沙哑,双指嵌入21的双肩,不难想象他的紧张。
坚硬的汽车器材让21逐渐复苏,他缓缓睁开眼,刚开始还没能意识到那是顾轩的脸。
一刹那,21仿佛看见顾轩隐晦的眼神,可不足一秒,顾轩又变为平时的样子。
那个眼神绝不只是担心那么简单,变化发生在转瞬即逝,21怀疑是自己看错了,脑袋还有颐堤港的余痛,让他难以思考顾轩的异样。
“阿金,阿金,要不要叫救护车?
阿金?”
21大口大口的喘着,他的汗浸透了衣服,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甚至因为过度喘息,21缺氧而导致脸蛋发紫。
刚刚只是头疼的幻觉。
刚刚真的只是头疼的幻觉吗?
21努力的平复心跳。
他从那段嘈杂的声音里面分辨出一句——“查档人。”
是那个冰冷的机械音。
“查档人,查档人,查档人。”
21垂下头,反反复复的咀嚼这句话。
顾轩抓着21的肩膀,21的全身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不停的发抖。
“阿金,你怎么了?”
顾轩拿起一瓶水放到21手中。
‘一瓶水下肚,21的喘息终于变得平缓:“顾轩哥,我没事。”
21苍白的脸蛋露出微笑:“走吧,顾轩哥,我们回家先吧。”
在21强烈的要求下,顾轩最终选择听从21要求,开车回到出租屋楼下。
没有人注意,当然也没有人看得见,有两个漂浮的白色灵魂体经过此处。
“会是他吗?”
“嘘,最近管的严。”
整个出租屋的楼道呈现出狭小的楼梯,只足以一个人通行。
潮湿的空气,五彩斑斓的小广告,楼梯过道数不胜数的垃圾,隔音不好的房子里传来小孩夜间的吵闹声,不堪一击的消防栓发出恶臭的铁锈味。
21皱了皱眉头,他虽然不是很挑剔生存环境,但这样的条件······算了,毕竟是住人屋檐下,21识趣的闭麦。
到家后两个人简单的洗漱,吃了泡面,顾轩说明天他一大早要上班。
“对了,我那还有一些我们小时候的东西,我一首保存在箱子里,你拿过去吧,没事翻一翻,万一可以恢复点记忆。”
凌晨三点,21和顾轩在不同房间入睡。
房间冷清清的,一夜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21的身心疲惫,刚靠近枕头就睡了过去。
窗帘被拉的很紧,外面的光线难以穿入。
半小时后,21的身边出现一个漂浮的白色灵魂体。
灵魂体只有上半身,而且无法自我动弹,只能在不超过21附近生存。
金俞立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个睡觉还吧唧嘴的家伙······他为什么抢占了我的身体?
他到底从哪来的?
他是谁?
金俞立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蹦出来,此时此刻,他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几个小时前发现在自己变成鬼了······谁能体会到上一秒还在河里准备淹死,下一秒出现在医院里的惊慌失措······想扶着医院桌子站起来,结果手一动穿过了桌子······然后看见自己压根没有腿谈什么站起来······想必自己一定是变成鬼了,这也并不奇怪,死后成鬼也属于情有可原。
奇怪是你明明变成鬼了,你的身体却在动,还在和你的朋友互动。
抬头一看,发现身边还有几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东西。
区别不同的是,它们长着完整的身体,却毫无意识的飘荡,而自己,不但没有腿,还不能动。
金俞立试图和他们打招呼,问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但那些阿飘双眼无神,完全无视金俞立的话,自顾自地离开。
金俞立从刚开始的慌张到现在的不理解。
难道自己就要变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鬼了吗?
落寞的夜晚,金俞立一个灵魂体孤零零的飘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