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枷锁镣铐也不能压弯他青松般挺拔的身躯,只是曾经光明霁月的翩翩贵公子如今换了囚衣,仿佛明珠蒙尘,令人痛惜。
银绡也上前跪拜了娄煜,声音哽咽:“大公子……”
娄煜一手拉着妹妹,一手虚扶起了银绡:“银绡姑娘莫行此大礼,煜戴罪之身受不得。”
娄明月五岁去了外祖家借住,只有银绡自小跟了过去。娄煜先前给妹妹送钱送物,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银绡,因此比较熟悉。
彼此寒暄一番,娄明月又让银绡把食盒里的吃食和酒水悉数摆放到牢房里的桌案上。
“这些吃食点心都是自己做的,酒水是银绡买的梨花酿。上次给哥哥的银子都打点狱卒了吧,平时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她说着又拿出一包银子塞给娄煜。
娄煜叹口气:“兄长无用,劳烦自己的妹子挂心。”
“自家兄妹,快别说这些见外的话。”娄明月又拿出一个鼓鼓的香囊,塞给兄长。“这香囊是我自己绣的,里面的草药可怡神静气。哥哥如果心情烦闷了,就拿出来嗅一嗅。”
香囊做工精致,绣了个福字。里面除了怡神静气的草药,另外还有晾晒好的紫参片和山参片。
娄明月又叮嘱道:“每日含服参片,可以补气养精,对哥哥的身体有些益处。”
收了一堆的东西,娄煜羞愧道:“只盼着我的冤案能早日昭雪,离开这牢笼,莫再让月儿忧心挂念我这个无用之人。”
“哥哥是月儿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至亲!都说父母在,人生尚有归处,可是对月儿来说,哥哥在的地方才是月儿的归处。”娄明月含泪凝视着他,鼓励道:“哥哥,为了月儿,你也一定要挺过这道关劫!”
*
探监结束,离开天牢,娄明月带着银绡回到马车上。
她却并不着急回王府,就说:“横竖已经出来了,不妨再逛逛。”
反正她和银绡都换了男装,应该不会被人认出真实身份。
银绡闻言不由喜出望外,当即应道:“主子想去哪儿逛?”
“去趟药铺吧。”娄明月想做一些益气补元的丸药,下次探监的时候带给兄长。
马车驶向最近的药铺,主仆俩下车后却发现店面的门口围了不少人。
“这里为何如此热闹?”银绡随手拉住一个人问道。
那人指着早就挤得水泄不通的地方,道明真相:“昌远侯世子得了癔症,宫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昌远侯爱子心切,就在京城各大小药铺贴榜招慕天下名医。若有医好世子癔症者,赏黄金百两!”
百两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娄明月顿时就动心了。
她盘算着待兄长平反出狱后,再想重回太医院得花不少银钱铺路。
父亲待他们兄妹俩早就没什么感情,根本指望不上,娄明月只能自己想办法筹集银钱。
她进药铺买了几味草药后,就和银绡回到了马车上,对车夫吩咐道:“去昌远侯府。”
等到了昌远侯府,才发现奔着百两赏金来的江湖郎中不在少数。
主仆俩虽然都是一身男装,但在一众白发苍苍的老翁里面仍然显得很扎眼。
可是这些毛遂自荐的江湖郎中良莠不齐,有人利欲熏心竟然给世子乱吃虎狼药,直接把人药得口吐白沫,当场昏迷不醒。
昌远侯大发雷霆,当即下令:“把这些沽名钓誉的江湖郎中统统打出去!”